梁延川微微笑著:「後來,我回國從業,陶陶因為國內空氣不好,一直沒能回來,就留在了美國由周延昭照顧。你也是知道周延昭的那張嘴的,從年輕的時候起,就通殺任何年齡階段的女性,任何事情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跟開了花似的。」說到這裡,梁延川情不自禁地頓了頓,無奈地攤開了雙手,說:「所以,即便陶陶跟著周延昭依舊每天吃醫生食譜,她也感覺每天都像是在吃冰淇淋一樣快樂。要怪就怪周延昭長了一張老少通殺的臉,和一張老少通殺的嘴。」
聽完,白梓岑也不禁眉梢上揚:「確實。我還記得,當年我們在一個班的時候,班裡好多女生都天天追著他跑。」
「我當年還以為你也是追著他跑的一員呢。」
梁延川嘟囔了一聲,白梓岑沒能聽見。
她不解地皺著眉,問他:「延川,你剛剛說了什麼?」
梁延川遲疑了一會兒,才壓低了嗓子,有些不情願的意味:「當年你剛開始給他補課的那一陣子,我還以為你也喜歡他,心裡不舒服了好一陣子,險些就跟他打了起來。」
「這又是個什麼故事?」白梓岑瞪大了眼睛,掩嘴笑了起來。
「都過去了,不說也罷。」
白梓岑偏過臉看他,彼時,梁延川的側臉近在咫尺。他依舊是數年前的那番模樣,英姿颯爽,脊背硬挺。她眉目溫柔地望著他,淡淡地笑著:「你該不會是那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吧?」
他與她相視一笑:「誰說不是呢。」
說完,他靜默地收緊了手臂,將白梓岑往懷裡攬了些。這五年多的兜兜轉轉,在知道白梓岑曾經歷過那麼多他未知的事情以後,梁延川愈加惜福,也愈加珍惜現在安然無恙地待在他身邊的白梓岑。
在合適的角度下,朝櫥窗內望去,能夠看見梁語陶正專心致志地聽老師教授課程。她歪著脖子湊到小提琴的腮托上,明明模樣彆扭而古怪,可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卻完全像是個藝術家。
梁延川低頭問白梓岑:「對了,陶陶怎麼心血來潮想要學樂器了?」
對於女兒突如其來的想法,白梓岑也很是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問她,她也不肯說。我諮詢過音樂老師,老師說學小提琴比較難,過程較長而且比較痛苦,還想著勸她要不要換一種樂器學學,可她偏就看中了小提琴。」
「那她在提出想學琴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
作為一名檢察官,梁延川很擅長抽絲剝繭地分析問題。
白梓岑愣了愣,在腦海里翻閱了無數遍梁語陶前些天的表現,卻沒有結果時,才不緊不慢地說:「也沒什麼奇怪的事。只不過,前幾天我去幼兒園接她回家的時候,聽園長說,她跟她最好的朋友曾亦舟吵架了,還張牙舞爪地把小舟給抓傷了,我還特地想帶她去道個歉,結果她硬是說什麼都不肯去。後來,還是我特地打電話給兆哥,給小舟道了個歉。」
「那確實是陶陶的不對了。」梁延川認真道。
之前,在聽說曾兆的兒子曾亦舟和梁語陶在一個幼兒園的時候,梁延川還有些擔心白梓岑和曾兆接觸,甚至還動過讓梁語陶轉學的心思。但後來,久而久之,習慣了之後,梁延川倒也不當一回事了,反倒是對女兒與情敵的兒子交好,時不時就要在他面前提起曾亦舟名字這件事感到非常失落。
「不過,說來也奇怪」白梓岑託著腮幫子,連眉頭都皺成一團。
「怎麼?」
「自從那天她把小舟抓傷之後,就怒氣沖沖地跑回來說,她要學門樂器,還指名道姓地說要學小提琴。」
「難不成是因為曾亦舟?」梁延川同樣蹙眉。
「不清楚。」
白梓岑滿臉的不解。
一節四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