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再執迷於梁延川這個名字了。因為,那註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旅程。
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她已經學會不會再幻想著白馬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故事。她也懂得,不是所有母子分離最終都能像電視劇裡一樣得到團圓。天差地別的愛情,終究是沒有結果的。她一個坐過牢,活在社會底層的女人,哪有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
這不過短短五年的歲月,她就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連心都一併老了。
眼眶裡有些溫熱,她朝著曾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而後,任由他溫熱的唇,覆上她的額頭。
白梓岑曾看過一本書,書裡說,親吻額頭,是不含一絲雜唸的,是男人對於女人最為純潔且虔誠的吻。
白梓岑記得,似乎也有人如曾兆一般虔誠地親吻過她的額頭,甚至還不止一次。
那個人似乎是梁延川。
只是這一刻,這個人是不是他,已經不再重要了。
許阿姨的骨癌已經到了晚期,各種穿刺化療讓她本就衰老的身體不堪重負。最後,許阿姨選擇放棄治療,直接出院。
白梓岑特地抽了週六的空當,陪許阿姨整理出院要用的東西。由於工廠汙染案得到了賠款,許阿姨不必再回到舊工廠宿舍樓,巨額的賠償款已經足夠她在養老院安度晚年。
這些天,得了曾兆的照顧,白梓岑也搬離了原來的汙染工廠,就近在工作的地方找了個小公寓。
中午太陽正烈,盛夏的氣氛異常濃鬱。連帶醫院裡狂躁的中央空調,都在不遺餘力地發揮著製冷的功力。白梓岑站在窗臺邊替許阿姨收拾衣服,許阿姨則是半躺在病床上,扭動著收音機,不停地轉換著電臺。
大約是電臺內容有些乏味,許阿姨忍不住和白梓岑攀談起來:「小白,今天怎麼沒見著曾兆跟你一起來啊?」
白梓岑原本利落的收拾動作,不由得稍稍停頓了。她回過臉,朝許阿姨笑笑:「他今天公司裡有點事,所以沒時間過來。他叫了司機,待會兒司機接我們一起去養老院辦理手續。」
第25章 愛恨終結的宿命(3)
自從前幾天知道了曾兆和白梓岑的關係,許阿姨對他們的事情就格外上心,一門心思地關注著曾兆和白梓岑的動向,恨不得立刻就讓他們當著她的面領證結婚算了。
「挺好的。」許阿姨會心一笑,一雙早已失明的眼睛裡,卻有光華閃爍著,「以後有人照顧你,我也總好走得放心點。你哥那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有個男人幫襯著你,總比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好。我雖然沒能看著你哥和你長大,但總歸是一脈相承的親戚,你們過得開心,我也替你們高興。」
白梓岑微揚嘴角,笑著走到許阿姨的床邊坐下:「阿姨,你以後別說走不走的了。我只有你跟我哥兩個親人,要是你走了,我們倆就孤苦伶仃的了。」
「好好好。」許阿姨眉開眼笑,只是笑著笑著,無神的雙眼卻染上了擔憂的色澤:「小白,阿姨問你個事。」
「您說。」
許阿姨語氣艱澀,像是有些難以啟齒:「曾兆他知道你坐過牢嗎?」
相比於許阿姨的擔憂,白梓岑顯得稀鬆平常。她點點頭,說:「知道。」
「那你生過孩子的事」
「他也知道。」
聽完這些,許阿姨長嘆了一口氣,連聲調都寬慰了起來:「那曾兆這孩子,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了。我雖然看不見,但平時聽他跟人打電話、說話,就知道他為人不錯,應該還是個大老闆。」
「嗯,他是我工作的地方的董事長。」
許阿姨皺了皺眉,臉上細密的紋路,都在微小的動作裡顯現開來,像是老了十歲:「這樣說起來倒是我們高攀了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