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白梓岑終於安靜下來,梁延川才湊近了她,重新將手臂環在她的腰間,禁錮住她跳下去的野心。
「白梓岑,你醒醒。你睜大眼睛看看,那根本不是曉曉,那是個假人。」梁延川的語氣開始緩和,像是勸慰,只是這勸慰中,又夾雜著零星可辨的控訴,「曉曉在五年前就已經被你扔了,扔在了遠江市福利院的大門口。五年過去了,她早就不知所蹤了。你當初拋下她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你已經遺棄她了。到現在你何必再說要她,又何必再說救她。白梓岑,曉曉已經死了,從你下決心拋棄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梁延川那隻扶住白梓岑腰間的手臂,猛然感覺到一股力量在將他往下拽。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白梓岑已經直落落地跪了下去
她也不說話,只是抱住他熨燙筆挺的西裝褲腳,將額頭靠上去。
「你為什麼這麼殘忍,連一點希望都不願意給我。即便」
她眼淚橫流,打濕了梁延川的褲腳。
「即便是讓我跳下去死了,也好啊。」
警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刺耳地圍繞著周遭。
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火速駛來的急救車。
警員們抵達的前一刻,白梓岑已經徹底哭暈在了梁延川的懷裡。
梁延川不假他人之手,將白梓岑搬上救護車。救護車平穩地駛向醫院,梁延川生怕路上的顛簸驚醒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了懷裡。
而後,將手臂枕在她的後頸,左手撫著她左側臉頰紅腫的五指印,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地詢問著她:「小岑,疼不疼?」
第18章 悲歡的註定(1)
梁延川回了一趟家,拿了些常備的日用品。白梓岑還處於昏迷中,她沒有親人也沒有家屬,唯一一個算得上親戚的許阿姨也已經是個骨癌晚期難以走動的老人。梁延川下不去狠心,打算去醫院陪夜。
手機在客廳的茶几上嗡嗡振動了幾下,梁延川開啟收件箱,才發現是張警官發來的簡訊,告知他犯罪嫌疑人已經捉拿歸案了。
梁延川隨手拿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就徑直離開,然而,他剛走到玄關口的時候,就有個小人兒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褲腿。
「爸爸,現在都是n了,你要去哪裡呀?」梁語陶穿著一身粉色珊瑚絨卡通睡衣,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他。
梁延川蹲下身,維持視線與她齊平的狀態,耐心地同她說:「陶陶還記得那個我們經常在機場遇見的白阿姨嗎?」
「記得。」梁語陶聲音細軟。
「白阿姨出了點事,她沒有爸爸媽媽,沒人照顧她,所以爸爸打算幫忙去照顧她一會兒。」梁延川朝梁語陶慈愛地笑了笑,又伸出手撫了撫她柔軟的長髮,「爸爸已經叫了奶奶過來,這幾天我不在的時候,陶陶就跟著奶奶回家住幾天好嗎?」
「爸爸,我不想去奶奶那兒。」梁語陶嘟著嘴。
梁語陶一向對梁延川言聽計從,因此,當她說不願意的時候,梁延川不禁微微驚訝了。
「為什麼?」
「因為我想跟著爸爸,順便」
「順便什麼?」梁延川溫柔地朝女兒笑。
梁語陶搓了搓自己肉肉圓圓的小臉:「順便陶陶也想一起去照顧白阿姨,因為我的中文老師說過,助人為樂是中華民族的良好美德。」梁語陶嘿嘿地笑了一聲,「爸爸說過的,我們是中國人,要有中國人的美德。」
梁語陶說要一起去照顧白梓岑,梁延川是猶豫的。他並不希望梁語陶對白梓岑有過分的親近,可能是出於自私,又或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因為,他受過白梓岑的害,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再重蹈覆轍。
「爸爸,拜託拜託嘛」梁語陶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