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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擠,下一輛行不行……”她話說完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塞進了擁擠不堪的車廂。前面有人下車,後面又有源源不斷的乘客湧上來,封瀾被動地往前挪動著,最後在某個角落終於動彈不得。

丁小野的聲音在她頭頂傳來,“別囉唆,末班車。”

封瀾的家在大學雲集的城東,而餐廳位於繁華的商業街區,末班車上擠滿了逛完街回家的學生和小情侶。她覺得自己快被擠得雙腳離地了,前胸後背都緊貼著別人的身體。

站在封瀾正前方的丁小野儘可能地往後仰了仰,讓她得以伸手扶住上方某個吊環。封瀾個子不矮,即使今天脫掉了高跟鞋,讓她在丁小野面前感到了明顯的身高差,但抓住吊環對她而言輕而易舉。只不過她能夠著的那個吊環在她的右前方,而她的腳在人群中動彈不得,也就是說她維持這個姿勢必須整個人向前傾倒,這也代表著她基本處於一種向丁小野投懷送抱的姿態。

封瀾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但並沒有提出抗議。丁小野反而比她更不自在。車子幾次轉彎之後,他果斷替換下她的手,讓她改為扶著自己。

“抓住胳膊就可以了。”他忍耐著封瀾的手在他身上的各個部位做著選擇。剛往後仰倒,在兩人之間騰出一線空間,又被填補得嚴絲合縫。

“後面的人在擠我。”封瀾無辜地說。她在他的肩、手臂和胸口之間選擇了最後者作為她保持平衡的安置點。其實坐公交車也不算太壞。

這時已近凌晨,七夕的夜晚。幾個小時前封瀾還為自己的孤單冷清而感慨,一轉眼就站在人滿為患的公交車上,耳邊是嗡嗡的人語,窗外是忽暗忽明的光影,身畔緊緊相貼的是讓她怦然心動的人。剛經歷了一番驚心動魄的危險,她手掌和膝蓋還貼著膠布,心裡卻有一種詭異的亢奮。

難道這就是荷爾蒙的偉大力量?他的心是否也如她跳動如擂?封瀾好奇地想要求證這一點,才剛動了動手指,就被丁小野抓住了手。

“別亂摸。”他警告道。

於是封瀾就不動了,她仰起臉看丁小野。他正低眉斂目,不知道想著什麼。以前封瀾並不十分中意男人的大眼睛雙眼皮,總覺得那是一種過時的審美取向,反不如細長眼睛來得有味道。現在她近距離地注視丁小野的這雙眼睛,他的眼睛很大,眼皮頗深,瞳孔幽黑,像一口深井,看得她的魂魄往下墜,一直下墜,觸不到底,沒有回聲,只有一種想要尖叫的慾望。

“封瀾。”丁小野叫醒她,把她的額頭往後推,“我說過不要用這種飢渴的眼神看我……”

封瀾被丁小野推得脖子後仰,等他的手撤離,她忽然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嘴。四周都是人牆,丁小野毫無防備,避無可避。得逞的那一刻,封瀾只覺得他的唇遠比說出的話柔軟。

她只是輕貼上去,並未妄動,數秒過後便鬆開,雙手依然平放在他胸前,臉脹得通紅,偏裝作若無其事。丁小野繃著臉,忽然想起什麼,用手背在自己嘴上蹭了一把,果不其然在指節處發現與她嘴唇相似的顏色。他就這麼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好像這忽然變成了他身體多出來的部分,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更不知該如何處理那抹曖昧之極的唇膏印記,留著礙眼,抹到任何地方也不合適。身旁不遠處有人吹了聲口哨,丁小野耳根處緩緩地泛起了可疑的紅暈,一時間竟也沒有說話。

封瀾喃喃道:“我也說過我遲早會收拾你這張嘴!”

公交車的速度遠比想象中更快。封瀾下車的地方是個人流量很大的站點,剛才還擠得像一盒沒開封的火柴似的公交車瞬間人就走了大半。封瀾和丁小野隨著其他乘客下車,人群瞬間就被深夜寂靜的街道稀釋了。她的心也一樣,一時滿滿的,一時又空空落落。

今天她一滴酒都沒喝,人卻有點迷迷瞪瞪的,恰似喝到臨界點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