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終於忍不住低下頭肩膀輕聳著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出聲,但云澈的心情卻頓時好了許多。方才本就是令那些藝人帶著小狗來讓凌子悅開心起來,但云澈也知道那樣低俗的表演凌子悅未必喜歡,反倒是歐陽琉舒令她開懷一笑。
“好吧,歐陽琉舒。朕就賜你一個剛好不被撐死的官職,如果這隻小狗還能活過來!”雲澈撐著膝蓋看向他,刻意向歐陽琉舒出了這個難題。
“謝陛下隆恩——”歐陽琉舒煞有介事地又重重磕了個頭,言下之意是這隻小狗活過來不在話下。
凌子悅別過頭去,笑的更厲害了。
只見歐陽琉舒從袖中掏出一顆深棕色的藥丸,掰開小狗的嘴扔入其中,又不斷撫摸小狗的肚皮。
雲澈執起酒樽,輕抿一口,好整以暇看著歐陽琉舒唱這場大戲。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隻小狗竟然真的活了過來。
那一瞬間的瞠目結舌,雲澈很好的掩飾了下去。
“歐陽琉舒啊歐陽琉舒!從前果然是朕輕看了你,沒想到你還有這等起死回生的本事啊!”
“謝陛下誇獎!”歐陽琉舒再度叩拜,那誠心誠意的模樣看的凌子悅都快坐不住了。
“朕決定量才而用,賜你為丹藥房主事,專門為朕煉製丹藥。若是你歐陽琉舒,定能練出不老仙丹來!”雲澈煞有介事,一副十分欣賞相見恨晚的模樣,其實就是在諷刺歐陽琉舒。歐陽琉舒士子出身,雲澈卻命他為丹藥房的主事,俸祿是不少,但是天下士子一向都瞧不起煉丹的方士,在他們看來這些煉製不老丹的方士均是欺世盜名之徒。
“謝主隆恩!”歐陽琉舒的表情誠惶誠恐,一副自己的才華終於得到展示的欣喜。
這君臣二人著實令凌子悅哭笑不得。
待到歐陽琉舒離去了,雲澈攬著凌子悅低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演這麼一出?”
“回陛下,凌子悅只知道歐陽琉舒會來向陛下展示他的還魂丹,但未想過他是這麼個展示法。”
“他做了什麼,朕不在意。但你笑了,朕覺著給他什麼官職都不多。”
“所以就令他去煉丹房?”
“煉丹房多好啊,終日與那些仙丹為伍,多吸收一些仙氣,說不定朕下次再見到歐陽琉舒的時候,他就真的仙風道骨了?”
凌子悅撫了撫額頭,心想歐陽琉舒有治國之才,而云澈偏偏不喜愛他的狂放不羈,這君臣二人何時才能坐下來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呢?
離宮時,凌子悅看見了明朔。他的身姿依舊挺拔,立於高牆邊,像是一支要刺向月亮的利箭。
“凌大人……”
看不出他是否猶豫了很久,但還是開口叫住了凌子悅。
“明朔。”
“多謝凌大人。”明朔向凌子悅深深鞠了一躬,凌子悅扶住他的肩膀。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凌子悅為明朔整理好羽郎的帽冠,明朔低著頭,當凌子悅轉身離去時,他才抬頭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宮中的夜色之中。
宮門外,凌子悅才剛入了馬車,就瞥見了一臉氣定神閒的歐陽琉舒。
“你怎麼會在我的車上?”凌子悅笑道。
歐陽琉舒一臉好奇地敲敲馬車的車頂,又擺弄車簾,“琉舒不過是對大人的馬伕說,大人邀了在下一起去翰瑄酒肆飲酒罷了。”
凌子悅命馬車前行,斜眼看著歐陽琉舒道:“先生只怕不是要與凌子悅飲酒,而是要說些什麼吧?”
“大人真是瞭解在下啊。歐陽琉舒只是想提醒大人,履行賭約。”
凌子悅沒想到歐陽琉舒竟然如此認真,只得嘆了口氣道:“無論朝堂之上還是朝堂之外,凌子悅均會如先生所約,不發一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