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
神父朗誦者聖歌,棺木緩緩合上,這名曾經響遍整個雄鹿帝國的公爵,現在,被放進了那方寸之大的墳墓之中。蓋上土,永眠……
雨,似乎又要下起來了……
夏天明明已經過去,為什麼,雨,現在又要下了呢?
這些雨是在哀嘆一名公爵的逝世?還是在……嘆息另一場悲劇的誕生?
城堡內,地牢中——
“呵呵,小丫頭,去和你媽媽玩,爸爸現在有事和伯伯說。”
邪火將懷中纏著自己的那個小丫頭雷雅放下,交到蒂娜的懷裡。之後,他盤膝坐好,看著面前那個也同樣坐在自己面前的雄鹿國王,木瀆。
“弟弟,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們小時候,想起了我們共同長大的日子。”
“嗯,我知道,哥。我這兩天也想了很多。小時候我總是在外面賭博,闖禍,很多時候,都是你幫我瞞著父王,替我解決的。”
面對邪火的微笑,木瀆卻是低下頭,一言不發。
“………………邪火,最近的皇城內……有兩派發言,有主張殺你的,也有主張放你的。其中,主張放你的人佔了大多數……”
“慢著,哥。”
邪火沒有讓木瀆再次說下去,他晃了晃腦袋,笑道:“老哥,在那些主張放我的人當中,有多少人是因為看到你的態度,而對我的處決方式有所改變的呢?”
這一問,讓木瀆低下了頭……
“老哥,你是一個國王。一旦你表達了什麼態度,自然會有大多數的人跟著你走。可如果你以為那就是真正多數人的意思的話,那你就錯了。”
邪火呵呵笑著,顯得無比輕鬆——
“這是一場戰爭。在戰爭中,很多人失去了家人。可能是兒子,也可能是丈夫,兄弟,父親。而挑起這場戰爭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我。我這個叛國者,賣國賊。”
“可是……”
“先讓我說完,老哥。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念頭非常複雜。你恨我,恨我背叛了父王的教誨,也恨我為什麼會背叛你。但是,你也猶豫應該怎麼處置我。你的這種猶豫讓你看不清事實,很可能,會讓你再次埋下憂患的種子。”
“………………………………”
“自古以來,對於出賣國家,背叛國民的人,應該怎麼處理,想必老哥你絕對不會陌生。不管是什麼理由,叛國的罪名,都不可能從我的身上抹除。”
“可是弟弟,我想了好久,終於明白你叛國是不想讓我有太多的壓力你是為了……為了我好啊”
“但,其他人會這麼想嗎?那些失去了家人和朋友的人,也會這麼想嗎?”
邪火伸了個懶腰,聳了聳肩膀,笑道:“老哥,父王在你我眼中,是一個好國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父王曾經在任何事情上,都做的‘正確’。去看一看其他國家的史記評論,就可以知道一些人對於父王的評價是譭譽參半。有說他是一個仁人君子,也有說他是一個胡亂發動戰爭,動不動就屠城的暴君。”
“那麼,身為一個國王,什麼才是正確的?總是順應民心嗎?總是想要將自己的形象保持在正面,並且讓後人一提到自己,就總是豎起大拇指誇獎嗎?”
“在身為暗鹿國王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理解了父王這個國王是如何當的。父王他沒有理會身後的名聲,也沒有去想後人會怎麼評價自己。他所作的一切,哪怕是不論現在還是今後,都會被後人稱之為錯誤的行動,其實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當下’的子民。”
“為了自己‘現在’擁有的臣民,他不在乎承擔惡名。哪怕是自己的子民一邊過著自己創造的幸福生活,一邊痛罵自己是個暴君,那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