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見狀心一窒,迅速扔下碗筷,蹲下身子將她扶起,“詠舒!詠舒?你怎麼了?”
懷中人眸眼緊閉,似是聽不到他的呼喚,弘晝當即將其抱至塌上,而後又命人去請大夫。
等大夫的檔口,他發現詠舒的面頰越來越紅,反手一觸,才驚覺她額頭滾燙。
原來她是真的不舒坦,並不是在找藉口,弘晝暗恨自個兒小人之心,但凡他細心觀察,就能發覺她今日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她已然發燒,卻還在堅持為他做菜,忙了一兩個時辰,他卻不許她休息,還讓她立在那兒,繼續遭罪。
思及此,弘晝悔恨不已,他怎就這般糊塗,明明想多與她相處,卻總在做惡人,詠舒定然恨透了他吧!
兩刻鐘後,大夫到場診脈,只道福晉這是寒邪侵體,感染了風寒,又發燒,所以才會昏迷。
大夫開了藥方,小太監出府抓藥,弘晝則一直守在她身邊。
昏迷了將近半個時辰,她才有知覺,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弘晝見狀,展眉暗鬆一口氣,“你醒了!這會子感覺如何?可有覺得哪裡難受?”
她渾身都不舒坦,感覺很熱燥,卻又不出汗,腦袋一鬆一緊,好似隨時都會炸掉,她懶得描述,有氣無力地道:
“哪兒都不好受。”
“這會子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準備。”弘晝溫聲詢問,再不敢有一絲兇狠。
詠舒艱難的搖了搖頭,“吃不下,沒胃口。”
“可你的胃病才有好轉,若是不用膳,萬一胃病又犯,豈不更遭罪?”
詠舒不是個嬌柔的性子,她的胃卻是十分脆弱的,聯想到前幾日所受之苦,她不敢逞強,必須得勉強吃一些。
米飯太乾巴,她吃不下,“那就喝點兒粥吧!”
聽到她應承,弘晝這才放心,遂命人去熬些養胃的粥,再做點雞蛋餅,饅頭太噎人,其他的餅太酥脆,也就雞蛋餅軟軟的,適合她吃。
躺了太久,她的頭越發的疼,詠舒想坐起身來,弘晝伸手相扶,拿了軟墊給她倚著。
詠舒有些不習慣,趁機與他商議,“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侍奉不了五爺,還請五爺開恩,讓我回去。”
“你身子不適,更該待在這兒,方便我照應你。”弘晝的態度異常溫柔,不似先前那般兇悍。詠舒總覺得他在做戲,並非真正的關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在裝病,才故意試探,不許我走?”
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弘晝曉得她對上次的事仍有芥蒂,心中越發愧疚,
“你都燒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是偽裝?我沒有懷疑你,只是想照顧你。”
她不需要他的虛情假意,“五爺是主子,且身子抱恙,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
弘晝卻道不妨事,“我那是小病,一日便可痊癒。”
她卻不肯應承,看著他再次申明,“可我想回寧昭院,待在這兒不自在。”
默了片刻,弘晝沒再阻止,竟是答應了。
詠舒還以為自個兒終於解脫了,可她前腳剛回寧昭院,他後腳就跟了過來。
瞧見他的身影,詠舒眉頭頓皺,“你怎的又來了?”
“又”這個字,明顯的不待見他,被嫌棄的弘晝心下不悅,傲然揚首,“整個府邸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有意見?忍著!”
詠舒無言以對,哀嘆扶額,只覺這腦瓜子又開始嗡嗡作響。
丫鬟將熬好的粥送來,弘晝端著碗,要親自喂她。
詠舒不習慣,說是自己來就成,他卻偏要喂,一再強求,惹得詠舒怒火攻心,忍無可忍,紅著一雙眼恨嗤道:
“我現在已經很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