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小事就不必計較了!”我並沒有太在意他的話,只是就事論事地隨口答到。雖說經過這麼多年地歷練他的氣質已經沉穩了不少,可我還是隱隱覺得他有些謹小慎微的樣子。“我讓你們給丹羽殿下留下了些東西,這件事情也辦好了嗎?”我繼續問到。
“全按主公吩咐,送給了丹羽家兩萬貫錢和三萬石糧食!”斯波義朝一說到數字就立刻專注起來,語氣間也不自覺地恢復了自信。可能人們在對待自己特別精通的事情時,有時會進入一種半幻覺的興奮狀態。“由於丹後限於條件發展有限,這些年來經過主公的經營基本已經到達了極至。丹後最大的財富其實是宮津町的長期商業關係。可交接時丹羽方面好像對此不大感興趣!”
“我們自己做好份內地事情就可以了,別人的事也不方便說得太多!”我也不盡有些惋惜,畢竟這是一塊我下大力氣經營過的土地,還是有一定感情的。雖然丹羽家再強大一些對我是有好處的,但是觀念上的差距是沒有辦法迅速消除的。“這次你帶了多少糧食來,貞勝有什麼話交代嗎?”
“這次為臣帶了兩萬石來京都,這是年內的最後一批了!”斯波義朝回答到。“本來這次應該是增田大人過來,但因為籌集九州征伐軍用的物資出了點小問題,一時脫不開身。村井大人已經把原存在京都糧食、物資的使用計劃交代給了為臣,如果主公沒什麼特別地吩咐地話。為臣就繼續去執行了!”
“我沒什麼可說的。先一道吃飯吧!”我看見盤菜上冒的熱氣正在變得稀薄就說到,反正這麼猛地一問我也不可能說出什麼來。
“這……為臣謝主公!”斯波義朝地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他是個有些自卑又渴望著高貴的人。
“不要那麼拘謹!”我大度且隨和地揮了揮手。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這副神情總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年的“猴子”。
“為臣這裡還有一件小事,叩請主公示下!”剛剛拿起筷子他卻又想起了一件事。“臨離開建部山城之前,為臣發現倉庫裡還存著一批棉衣和被服,因為是三年前做成的東西所以已經有些發黃了。本來村井大人給臣的指示是運到堺町來,用以補充九州物資的不足部分,可運到時卻發現沒有這個必要了。後來經過為臣反覆思量並徵得村井大人同意,就在這次一併運到了京都來,想著主公可能會有些用處!”
“一共有多少?”我嘴裡嚼著一塊雛雞肉隨口問到,這也確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大小兩千包,約有一萬餘件!”他回答到。
“那也不必入庫了。明後天我會告訴你送到哪裡!”我估摸著這個數量確實也頂不上什麼大用,那就乾脆直接送給皇室和那幾百家公卿好了。反正也到了年底,不如算是一份人頭節禮。
“下雪了!”這時一個侍從在院子裡喊了一聲,伴隨著他的聲音一股裹挾著細碎雪花的北風撞上對面的院牆,轉頭吹進了我們所在的屋子。本身就不算強勁地風因為轉折了一次,力道就更加小了許多,紗罩裡的燈火稍稍搖動了幾下就又穩定了下來,只是平添了幾許涼意。
“不必!”侍立在在外面的櫻井佐吉剛想把門拉上,卻被我阻止了。屋裡生著暖爐風雪也不大。所以並不覺得過於寒冷。
天正八年(1580)是個不那麼平靜的年頭,自打一開春起就出現了不同尋常的苗頭,一場史書上也未曾記載過的大旱持續了這一年裡大半的時間,人世間也同時興起了種種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武田家滅亡了;織田信長也死了;隨之掀起這滔天巨浪的松永久秀也死了,就像任何一齣戲一樣高潮過後接著總會有些平淡,可能老天也厭倦了這樣一直緊繃著神經,之後地風霜雨雪人世滄桑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就好像眼前的這場雪一樣。
“真是一場好雪啊!”我在心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