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既忘了被戳穿的憤怒也忘了無能為力的自憐, 只想將這個女人佔據和擁有。慧嬪則笑著,一直笑著,笑著眼淚也出來了,一滴滴順著臉頰落下,在地板上碎裂成一團洇濕的痕跡, 又飛快的歸為虛無。
「你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嗎?」趙熠一手摁在胸膛,強行將飛快跳躍的心動摁下, 努力威嚴兇狠卻連自己都明白是多麼蒼白。可他只能繼續說下去,繼續演下去,狠狠的攥住虞枝心的下巴沉聲斥道:「這些話朕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你要麼安分的給朕當個寵妃,朕保你平安順遂。要麼朕立時將你打入冷宮,從此再不用與朕相見!」
「陛下。」慧嬪似哭似笑,輕聲喚他。雙手順著他的力道攀上他的肩膀,伏在他耳邊輕笑, 冰涼的淚珠砸在他頸肩,是一陣陣涼意直入心中。
她在他耳邊吹氣如蘭:「陛下, 嬪妾真的不是隨口胡說。皇后娘娘這會兒只怕氣急敗壞呢, 嬪妾去給她請個安侍個疾, 多說一說她的好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近她身了。」
她笑聲仿若蠱惑人心的夜鶯,在他耳中嬌艷的鶯啼:「陛下啊, 您是最知道的,嬪妾哄人最有一手了。再怎麼說皇后娘娘與嬪妾還有點子八竿子打不著的親緣呢, 嬪妾好生拍拍她的馬屁,給她打簾子啊梳頭啊——」
「你夠了。別說了。」
趙熠沉沉嘆息,將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扯下來,卻到底捨不得放手,將人重新摁回懷裡。女人斷斷續續的嗚咽彷彿敲進他心裡,一點點敲開他冰冷防備的心門。
「嬪妾就是不甘心,憑什麼她們一個二個的敢欺人太甚,敢不把陛下放在眼裡。嬪妾就是恨,恨不得她們去死!統統都去死!」
她哭得像個孩子,不管不顧的甩著手踢著腳,是受了太多委屈卻無處發洩,終於找到一處溫暖港灣後終於爆發。皇帝陛下默不作聲的任她撒瘋,只將人抱的更緊,心裡一遍遍無聲的勸她,不用怕,會好的,會沒事的。
相擁了不知多久,連天空都開始沉下顏色,筋疲力盡的慧嬪才算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掙扎。只將臉貼在陛下懷裡一下一下的抽泣,如飛蛾撲火的姿態緊緊抱住陛下,彷彿只要放開,就會放過整個世界。
她一臉精緻的妝容蹭在陛下月牙白的常服上,側臉一道紅色的脂粉痕跡顯得有幾分滑稽可笑。趙熠憐惜的抹過,淺淺的桃花紅沾染了他的指尖。慧嬪彷彿置氣般不滿的哼哼了兩聲,兩條細細的胳膊愈發用力困住他清瘦的腰肢。明明是如此放肆的舉動,卻讓皇帝陛下莫名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和踏實。
他輕輕撫著她的背脊,覺得自己像在哄一個被人搶走了唯一的、最好的一顆糖,卻又眼睜睜看著那人把糖果丟進了泥裡,於是心痛的發了瘋的孩子。終歸孩子是不用講道理的,於是他的慧嬪就算再無禮,在他眼中也仍是最美最好的。
許久過後,她終是停下了抽泣,仍舊趴在他懷裡不肯抬起頭來。趙熠一顆心像在溫水中熨燙良久,連心情都好了不少,笑著捏她的臉頰笑她:「可算舒坦了?倒是毀了朕這身好衣裳。」
「陛下還在乎一身衣裳麼?不說針線局一年四季多少件的給您備著,這宮裡的妃嬪只消您說一聲,誰不得上趕著給您縫上兩件的。」
懷中的小女子說的老實不客氣,若不是三四個字就要打個嗝,只怕氣勢還能更強些。好歹是扭扭捏捏的抬頭瞟了一眼銅鏡,頓時又「哎呀」一聲,重新把頭縮回陛下懷中。只臉頰上被捏起的一抹緋紅飄了起來,染過小巧的耳垂和雪白的後頸沒入銀狐毛包裹脖頸深處,直讓陛下蠢蠢欲動,恨不能掀開探究一番。
「好了,不鬧了。」趙熠清了清嗓子,將懷中的可人兒扶起來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坐著另一邊,順手與她十指相扣。一邊吩咐白桃進來伺候梳洗,一邊認真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