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慧妃娘娘順順噹噹的變成了慧貴妃, 因皇后還在月子裡不能見風,此次冬祭大典是她站在陛下身側代替皇后職責。虞枝心虔誠跪拜時莫名生出一絲恍惚——她進宮之初可何嘗想過會有這一天?
……
冬祭之後就是新年。為慶賀龍鳳胎的誕生, 亦為了掃除這一整年的晦氣,皇帝陛下決定在城門上熱熱鬧鬧的大辦一場除夕宴與群臣百姓同樂,並特許這一日不需多慮男女打防,嬪妃和與會重臣的夫人女眷皆可一同前往。
新晉慧貴妃娘娘自然樂意,畢竟皇后要坐雙月子,她就得將宮務管到正月裡去。操持宮宴可不是什麼輕鬆事兒,與其在後宮聽這些女人拍馬屁或是打機鋒,還不如萬事不管的跟著陛下混去。
到了那一日,整個京城張燈結彩,高大的城樓下是舞龍舞獅和燈火輝煌。皇帝陛下俯視腳下萬民朝拜只覺心潮澎湃,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何謂天子——便是普天之下唯一應當被所有人封作神明的人。
虞枝心與妃嬪命婦們坐在側邊,雖隔著屏風看不到朝臣那一側的動靜,但並不妨礙她們打量下方的熱鬧。這些宮妃女子自入宮起就成了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養尊處優卻再沒見過民間尋常風景。難得今日竟又看到這一切,所有人只恨不得能多長幾雙眼睛,近乎貪婪的盯著往來洶湧的繁華熱鬧。
宴會進行到約一半兒,虞枝心晃眼瞧著紀采女和唐采女有些不對勁。兩人桌上的菜都沒吃幾口,也沒和別人那般一勁兒的看著樓下,反而時不時的撫一撫胸口,皺著眉彷彿有什麼不適。
慧貴妃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這表現怎麼看怎麼像是有了身孕月份尚淺,為了保孩子為了安全計故意隱瞞,只是身體反應到底沒法完全藏住的模樣。
「白桃,你去找兩個醫女來。」虞枝心微微側頭,臉上仍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小聲與一旁的白桃交代:「你隨便找個什麼藉口找幾個不起眼的小宮女把紀采女唐采女請下去休息,讓醫女給她們診脈,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這般好日子裡請太醫可是犯忌諱的,好在醫女卻沒關係。唐采女紀采女被請下去時已是忐忑不安,及看到醫女在場,幾乎當場嚇的要暈過去。
「兩位小主可別暈,陛下還在前頭等著你們的好訊息呢。」
白桃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道:「奴婢懂小主們的道理,無非是脈象尚淺胎相不穩,生怕貿然報與陛下卻空歡喜一場,再被人多嘴幾句反而成了欺君之罪。倒不如穩重些等過幾日斷定了再給陛下和皇后娘娘報喜,想來陛下也不會怪小主們一時善意的欺瞞。」
她張口閉口幾句話就把兩位小主準備好的說辭先抖落個乾淨,接著便道:「不過奴婢還是想勸小主們一句,既是有了身孕,各色忌諱和忌口也多了不知凡幾。如小主們這般隱瞞,若是一個不好摸了用了什麼摸不得用不得的東西,傷了陛下的子嗣龍胎,這責任可不是小主們能承擔的起的,連帶著我們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得跟著倒黴。」
「我們娘娘也是為了小主們著想,特意讓這兩位醫女來給二位診診脈寬寬心,若是兩位當真有孕,咱們立時就給陛下報喜去,回頭安穩妥帖的送二位小主回宮休息。若不過是我家主子一時想太多,奴婢這裡也給兩位小主道個歉,一會兒請兩位小主多喝一杯。」
她口中自稱奴婢,然通身氣派和氣勢只比唐采女紀采女高出不知多少來。兩位小主本是心中有鬼,白桃越是說的理直氣壯,她們越是不敢反駁一二,只能由著醫女拉過她們的手腕仔細為她們診脈。
醫女們更不敢怠慢,來來回回摸了好一會兒,又兩人一塊兒商量了才往白桃跟前來行禮,簡明扼要的說了情況:「啟稟白桃姑姑,唐小主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紀小主也有了一個月身孕了。」
「甚好甚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