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趕在冬祭大典之前, 孔二夫人再次遞牌子入宮,美其名曰探望慧妃,實則是代表孔家與慧妃結盟來的。
「二夫人近日可好?」慧妃對著她難得的帶了個笑臉,客客氣氣與她客套:「再有個把月皇貴妃娘娘就該入主中宮,屆時夫人就要成這後宮的常客了。」
「都是託了慧妃娘娘的福。」
二夫人矜持的微微欠身, 心中自有說不出的志得意滿。自孔順姝被立為皇貴妃,她在孔家的地位便一夜之間翻天覆地, 與之前十幾年完全不同了。孔府上那些面上尊敬實則敷衍的管事再不敢對她的要求有絲毫推諉;連大房幾個眼高於頂的老嬤嬤也放下了往日那股端著的勁兒,瞬間學會了怎樣笑容滿面的與她見禮。
而這一切的代價——卻是根本沒有任何代價。她在對孔矜蘭下毒手時也曾惶惶不可終日,也曾在夜裡噩夢驚醒,生怕被婆母和嫂嫂發現端倪。可事情順利的出乎她的意料,當年母親教給她對付小妾的保底手段,竟是連孔家這對婆媳也看不破。
孔矜蘭到底是如她期望的那樣被太醫和周神醫蓋棺定論為身體虛弱天生宮寒,而她一直憂心著婚事的親生女兒孔順姝即將成為這後宮之主母儀天下。想到此處, 孔二夫人看向慧妃的眼神就更柔和了些,輕嘆了一聲道:「自皇貴妃的婚約定下, 臣婦聽著夫婿婆母對她教導, 才知道宮中生存如此不易。再想想娘娘孑然一身獨自入宮, 臣婦這心裡不知怎的,就覺得心疼的緊。」
虞枝心臉上一僵,頓時失了與她演下去的興趣, 不冷不熱的假笑一聲:「本宮有陛下疼愛,日子過的不知道多舒坦, 就不必孔二夫人多費心了。二夫人若是有什麼要緊事就趕緊說,別一會兒陛下過來用膳,倒耽擱了本宮與陛下相處的時光。」
「……」
孔二夫人好不容易升起點兒多愁善感的關愛之情,瞬時被她堵的差點兒一口氣梗住出不來。恨恨的跺了跺腳,二夫人終於想起這位非但不肯認她這個姑母,往後還是她女兒最大的情敵,一時間好心情散了個乾淨,索性板起臉來與她說正事。
「娘娘也知道,皇貴妃雖說詩書禮儀樣樣不差,人品貴重就算在進一步也是使得。但到底是年紀小,在伺候陛下貼身起居時恐有些矜持。臣婦今日來就是與娘娘交代一聲,等皇貴妃入宮後,娘娘務必多扶持幫襯皇貴妃,切莫讓皇貴妃與陛下之間出現什麼不該有的誤會。」
「哦。」虞枝心端起杯子:「你說完了?」
孔二夫人看她這個動作就本能的一哆嗦,警惕的看看左右四個虎視眈眈的宮女:「娘娘是何意?難不成臣婦說完了,你就要端茶送客?」
「不然呢?你是個什麼位份上的人,敢用這種口氣與本宮說話?」
慧妃突然重重放下茶盞,在桌上撞出一聲脆響,冷了臉色哼道:「本宮聽你說話這口氣還當是孔太傅親自來與本宮交代呢。孔太傅當朝一品又是帝師,連陛下對他都禮敬有加,他若是親自來說,本宮自然是得端起笑臉應著的。」
「可二夫人,您的夫婿不過是國子監祭酒,本宮憑什麼要聽你在這頤指氣使?端茶送客已是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否則本宮就算讓人把你打出去,說破天來也是你目無尊上言行無禮,旁人怕是還要問問孔家到底造了什麼孽,二十來年都教不會您這點兒規矩。」
「你!你說我無禮?」孔二夫人老臉一紅,非是羞的,而是氣的。她這段時間在孔家都恨不能橫著走,連大嫂都對她禮讓三分,她哪裡還受得了一個小輩對她疾言厲色?
虞枝心看都不看她,好整以暇的擺弄袖口幾顆裝飾用的渾圓珍珠,隨口嘲諷道:「二夫人自個兒牌面不夠卻在本宮面前充大尾巴狼口出狂言,這難道不是無禮?還是說你做得了皇貴妃的主,今兒受了氣回去告一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