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些人長途跋涉,已是疲勞不堪,當是先讓他們歇息,養足精神再說。稍待片刻,看眾人安全遠離後,晏蒼陵便喚人傳口信給許頌銘,讓其調查此事。
季拂心靜靜地凝望著晏蒼陵的動作,陽光傾落,恰在晏蒼陵身上打下一縷光柱,將他面上的熱汗照得晶瑩透亮。他交代事情時專注十分,連熱汗順著下頷墜落,都無暇顧及,一時情牽,季拂心幾乎下意識地便從懷中掏出了錦帕,在晏蒼陵回身對自己咧嘴一笑時,輕柔地將錦帕覆在了他的額上,好似對待易碎的物品,動作中沁出絲絲柔情,溫柔笑著給晏蒼陵擦拭額上熱汗。
晏蒼陵心頭猛跳,撲通撲通,他甚至懷疑這顆心都不是自己的了,跳動兇猛得都欲衝出胸腔。他將眼瞼低垂,這般的角度恰好能將季拂心修長的睫羽落入眼底,一對睫羽有如羽扇懸在臉上,垂下一道不深不淺的陰影,雙睫輕輕一扇,似能產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可將人的心絃扇起。
“咳咳!”晏蒼陵尷尬地抬首望天,只見天似澄洗,碧藍如海,無端地讓他想到七年後初見時,在步攆上的一幕。如此一想,熱火便湧上了頭,他再不敢多想,甩頭將那些心思除去。他扯下季拂心的手,想說上一句不必再擦了,但目光一轉,落到季拂心額上的熱汗時,不知抽了哪根筋,就扯下季拂心手裡的錦帕,往季拂心的臉上揉了一把:“恩人你臉上熱汗也不少,我給你擦……啊哦。”
方才還擦了自己一臉臭汗的錦帕,竟擦回恩人的臉上,他當真是燒昏腦了……
季拂心被糊了一臉的臭汗,愣了半晌,臉上微現慍色,瞪了晏蒼陵一眼,便將錦帕丟入晏蒼陵懷中,惱道:“給你洗。”
“……好。”
晏蒼陵乖乖地應了一聲,看時候也不早了,再待下去太過浪費時刻,遂帶著季拂心上了馬車,往城外他所說的賞景地而去。
馬車在一美麗的山邊停住,晏蒼陵扶著季拂心下了馬車,扯過小廝手裡遮陽的傘,近乎諂媚地對著季拂心堆笑道:“恩人,此地景觀如何,你可喜歡。”
季拂心打眼一望,只見繁花似錦,高樹圍合,環境清幽得在空氣間都瀉出幾分清涼之意。
晏蒼陵將傘打偏向季拂心幾分,笑著指向前方道:“瞧,這兒美罷,此地名喚落霞山,若是至夕陽西下時,到山頂處,便可賞一輪美日。走,我帶你上去瞧瞧。”說罷,也不過問季拂心的意思,便帶著人順著山路朝上走去。
因季拂心雙腳方好之故,不能行走過久,走不得幾步,晏蒼陵便得停下,扶著季拂心靠在一旁歇息,待他腳舒緩了,方能繼續前行。
但兩人原先已在城門時耽擱了不少時候,若再這般慢悠悠的走下去,只怕落了山都無法到達山頂。
晏蒼陵眼底沁出了急色,看季拂心走不得幾步又氣喘吁吁地停住腳步,急意一起,跑到了季拂心面前,彎腰下蹲,不過問季拂心意思,便將他的胳膊往自己的肩頭掛,雙膝一彎,兩手一夾,將人負在了背後。一感覺到身後的重量,他便化作離弦之箭,飛一般地奔了出去。
“啊!啊啊!”
☆、第三十九章 ·登山
季拂心被晏蒼陵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得驚魂失色;身子受到俯衝慣性;差些就往後仰;摔下地去。他啊啊大叫,驚得將自己的雙手攬上晏蒼陵的脖子,臉也埋至了他的脖間,試圖由相貼肌膚產生的安全感來將自己的驚慌壓下。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脖頸之上,晏蒼陵面頰上迅速竄上了紅暈,他忽而一個急剎;生生住了腳;想讓季拂心的鼻偏離自己一些;不想如此一剎;季拂心又朝後仰,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連驚慌大叫都失了聲。
晏蒼陵還未察覺到季拂心的不對勁,頓了一瞬,察覺到季拂心的呼吸遠離後,他又繼續前衝,但步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