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但是她……她是普珠上師的摯友,女流之身又怎能有這樣一身驚人的武功?”唐儷辭從身後的櫥子裡慢慢拉出一件破碎的粉色衣裙:“好看嗎?”邵延屏乾笑一聲:“這是……”唐儷辭微笑道:“這是原本穿在那黑衣外面的裙子。”他手裡的這件桃色衣裙,就是那天西方桃出手殺人,成縕袍破門而入那一瞬之間,西方桃一把撕下的外袍。那日傅主梅御刀追擊,西方桃被迫退走,無暇取走這件粉色衣裙,就被唐儷辭一直擱在櫥子裡。
“她難道每日都在裙子底下穿一身男人的勁裝?”邵延屏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粉色衣裙,“那天出手殺你的分明是個男人。”唐儷辭的語氣溫雅徐和,非常有耐性:“一個溫柔美貌的女子,會隨時在裙子底下穿男人衣服嗎?”邵延屏臉色漸漸變得沉重:“唐公子的意思是……”唐儷辭眼角微挑,眼神含笑而非笑:“我的意思是——世上只有喜歡在衣服底下穿女人衣服的男人,恐怕沒有喜歡在衣服底下穿男人衣服的女人。”邵延屏駭然道:“難道她……難道她是個男人?”
“不錯。”唐儷辭斜倚的身子微微一側,伸手從衣櫥裡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碟子,碟子上有個柔黃色的錦緞小包,他撩起衣襬在桌邊坐下,開啟錦緞小包,裡頭是兩個小小的碧璽杯子和一個白玉小瓶。碧璽顏色絢麗,那兩個杯子一個半黃半紫,一個半紅半綠,顏色非常奇特耀眼,杯身通透異常,是難得的寶物。開啟白玉小瓶,瓶中散發出一股濃烈的甜香,他將瓶中之物倒在碧璽小杯裡面,將其中一杯輕輕推向邵延屏面前:“她是一個男人,不但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服用過猩鬼九心丸,增強了功力,很有頭腦的男人。”
邵延屏看著那白玉小瓶中倒出的是一種濃稠的白色甜漿,看起來柔滑細膩,很是誘人,但唐儷辭倒出來的東西他卻有些不敢喝,不知這位爺心裡隨時打的是什麼主意,說不定這位爺心情一時不好,給他喝些毒藥也難說。雖然他心裡上下不定,頭腦卻仍舊清醒靈活,立刻明白如果西方桃是個男扮女裝的男人,她所圖謀的是什麼,她大約是哪路來歷。“僅憑一件撕破的衣裙,恐怕是難以證明桃姑娘就是那位黑衣人,我當然是相信唐公子,但中原劍會並非只有邵某一人。”他正色道,“何況那位黑衣人武功高強至極,連唐公子也不敵,如果桃姑娘其實並非黑衣人,後果如何,唐公子聰明絕頂,當不必我多說。”如果西方桃並非那黑衣人,中原劍會若對西方桃採取行動,必定給予那黑衣人黃雀在後的機會;冤枉好人是其次,重要的是劍會此時謹慎的戒備狀態會被打破,各種各樣潛伏的危機就會爆發,江湖必然興起軒然大波,首先得罪的就是少林寺普珠和尚。
二十五 雲深不知(4)
“邵先生低估了形勢。”唐儷辭舉起碧璽小杯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假如劍會對她群起而攻之,合眾人之力,就算能生擒此人,她只需矢口否認,一切就仍然沒有著落。少林寺仍然會有質疑,甚至潛伏於各門派中服食過猩鬼九心丸的弟子都會對劍會有所指責,結果不是結束風流店的圖謀,而是中原劍會的失勢和敗亡。”邵延屏長長嘆了口氣,“需要證據!”唐儷辭微微一笑:“不錯,需要證據,需要鐵證。”邵延屏心頭怦怦直跳,劍會中竟然存在這樣危險邪惡的人物,而竟然對她無可奈何:“怎樣才會有鐵證?”唐儷辭微微張開唇,舌頭輕輕舔在硃紅色的碧璽小杯杯緣,慢慢地舔了一小圈:“鐵證……就在普珠上師身上。”
“從何說起?”邵延屏微微一凜,“為什麼這件事在普珠上師登上方丈寶座之前不能說?這和少林寺方丈之位有什麼關係?”唐儷辭雪白修長的手指夾著那硃紅碧綠交輝的晶瑩小杯,慢慢地推上臉頰,以臉頰的溫度溫熱杯中羊脂般的甜漿,“西方桃男扮女裝,處心積慮花費數年時間引誘普珠上師,所圖謀者必大,你說她在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