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師父的下落,我天天和你們在一起,哪有時間去外面聯絡別人?他知道柳眼的下落,必定是因為他派人跟蹤我,順帶得了師父的訊息。”玉團兒看了他一眼,“那個怪叔叔是誰?他幹嗎叫你六弟?”方平齋嘆了口氣:“他——他叫鬼牡丹,即使做兄弟做了十年,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做什麼。”玉團兒低聲道:“你笨死了!”方平齋道,“是是是,我很笨、笨得無藥可救。”玉團兒道,“喂!一個月之後,別讓柳眼去什麼焦玉鎮麗人居,我們去別的地方,才不理你的怪兄弟想幹什麼。”方平齋臉泛苦笑,悠悠嘆了口氣:“我儘量,但是——”柳眼突然淡淡地道,“我去。”玉團兒怒視著他:“你再不聽話我打你了!”
二十六 如月清明(8)
在他們三人低聲議論的時候,宛鬱月旦拉著嬰嬰的手,柔聲道:“嬰嬰乖,把方丈的位置傳給這位和尚哥哥好嗎?”嬰嬰仰頭看著黑衣長髮的普珠上師,仍是怯生生地說“好”。普珠上師滿臉僵硬,少林寺眾僧面面相覷,只見嬰嬰伸手去拉普珠上師的手,搖搖晃晃地拉著他要向佛像下跪,普珠上師站著不動。宛鬱月旦柔聲道:“普珠上師,難道你要少林寺當真尊這孩子為方丈嗎?我得罪少林,甘願受罰,但方丈之位還盼上師莫要推卻,這是眾望所歸,不得不然。”普珠上師臉色煞白,仍是站著不動,大成禪師突地合十:“阿彌陀佛,普珠師侄,個人名譽與少林寺一脈相承,孰輕孰重?”大成禪師此言出口,少林寺眾僧齊聲唸佛,普珠上師身子微微一顫,終是隨著嬰嬰拜了下去,這一場讓人難以置信的方丈大會,結果卻在意料之中。
宛鬱月旦轉過身來,對著普珠上師深深拜倒:“宛鬱月旦今日對少林多有得罪,不論少林寺設下何等懲罰,宛鬱月旦都一人承擔。”普珠上師冷冷地道:“你將方丈之位視如兒戲,辱沒少林寺百年聲譽,即使你已卸去方丈之位,仍應依據寺規,處以火杖之刑。”宛鬱月旦微微一笑:“那請上火杖吧。”
所謂“火杖”,乃是燒紅的鐵棍,以燒紅的鐵棍往背脊上打去,一棍一個烙印,那本是少林寺苦行僧的一種修行之法。宛鬱月旦不會武功,這燒紅的鐵棍往他身上一揮,一條命只怕立刻就去了十之七八,眾人面面相覷,宛鬱月旦不願對黑衣人磕頭,卻寧願在少林寺受刑。普珠上師臉色不變:“上火杖。”當下兩名弟子齊步奔出殿外,片刻之後,提了兩隻四尺長短,粗如兒壁的鐵棍,那鐵棍上不知塗有什麼東西,仍舊火焰熊熊,棍頭的一段已經燒得發紅透亮。
鐵靜和何簷兒見狀變色,宛鬱月旦不會武功,這東西要是當真打上身來,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碧落宮將要如何是好?兩人一起站起,異口同聲地道:“宮主,火杖之刑,由我等代受!”宛鬱月旦搖了搖頭:“在少林寺眾位高僧面前,豈能如此兒戲?”他在毗盧佛面前跪了下來,“請用刑吧。”
“行刑。”普珠上師一聲令下,兩名弟子火杖齊揮,只聽“呼”的一聲,宛鬱月旦背後的藍衫應杖碎裂紛飛,兩隻火杖在他背後交錯而過,火焰點燃了飛起的碎衣,卻沒有傷及他半點肌膚。人人只見點點火焰飄散而下,宛鬱月旦的背脊光潔雪白,不見絲毫傷痕。兩名少林弟子收起火杖,對普珠上師合十行禮:“行刑已完。”普珠上師頷首請二位退下,合十道:“阿彌陀佛,少林寺大事已畢,此間不再待客,諸位施主請回吧。”
眾人紛紛站起,告辭離去,心中都暗忖今日的方丈大會精彩至極,若是前幾日偷偷溜走,必定遺憾終身。碧落宮幾人給宛鬱月旦披上一件外套,宛鬱月旦牽著嬰嬰的手,抬起頭來,悠悠吐出一口氣:“走吧,晚上要趕路了。”何簷兒看著那小娃娃,這娃娃是碧落宮婢女嚴秀的兒子,宮主把他借了出來,原來就是為了做一下少林小方丈,難怪嚴秀問他為什麼要把嬰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