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簽名:顧白。
宋辭臉色一沉,幾乎沒有思考,把寫著顧白的那個角撕下來,丟在地上,又踩了兩腳。
顧白這個名字的主人,他有點不喜歡,是很不喜歡,又把那一角紙撿起來撕了個粉碎才扔進垃圾桶。
陽光透過枝丫,樹影斑駁打在宋辭身上,他盯著那張殘破的病例,看了很久很久。
今早在機場的放映室,他盯著那個廣告反覆看了很多很多遍,有人告訴他,廣告裡的那個女人,名喚,阮江西。
半個小時後,診療室裡,播著平緩悠揚的曲調。
男人伸手,關了催眠曲,將眼鏡取下:“他的意識,在排斥我的催眠。”
“是因為她。”於景緻走至床邊,看著深眠中的宋辭,即便毫無意識,他的下意識動作卻是護著他的戒指,放在心口的位置。於景緻跪在地上,伸出手,擦了擦宋辭額頭上密密的汗,“分明不記得她了,分明已經是陌生人了,為什麼對她還是不一樣?”
甚至還沒有見到她,他便沉淪得一塌糊塗……
“那是他的潛意識反應。”
於景緻看向左譯:“可不可以讓他——”
他打斷她:“景緻,即便是我的催眠術也不是萬能的,我當初就告訴過你,我只能壓制他的記憶,但是左右不了他的意識,而且你應該知道,阮江西對他的行為意識影響有多大,甚至不用她本人,只要和她相關的任何事物,都能引起他很強烈的意識行為。”他將於景緻從地上拉起來,正視她的眼睛,“這是宋辭的本能,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身體晃動,於景緻幾乎站不穩,抓著左譯的醫生袍:“如果他想起來了我怎麼辦?”
左譯斷言:“只要有阮江西在,這是遲早的事情。”
她大喊:“我不允許,我做了那麼多,他為什麼不能喜歡我?”精緻的眼眸,驟然冷卻,於景緻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你回來,我應該把你藏一輩子的。”
夜裡,有風,月光半滿,點點星子。
男人推開房門,沒有靠得太近,站在幾米外,神色恭順:“宋少。”抬眼,他驚住,滿屋子的報刊,隨處可見,藉著書桌臺前的燈,報紙上刊登的女人,全部都是同一張容顏,那個站在娛樂圈頂峰的女人,阮江西。
“把我之前所有的事都查清楚,不要有遺漏,尤其是這個女人。”宋辭伸出手,指腹拂過照片裡的女人,“我要知道我和她是什麼關係。”
燈下,報紙裡上女人的模樣,在宋辭眼眸最深處,倒影溫柔。
“是的,宋少。”他本是於景緻放在宋辭身邊的臨時助理,不過,在上崗的第二天,宋辭對他開了一次尊口:我身邊只留聰明的人。
然後,臨時助理小廖就聰明地倒戈了。
宋辭起身,遞過去一張皺巴巴的紙:“我要去這裡。”
病例?阮江西的病例?
小廖看了一眼,瞭然,默默記下了上面的地址。
十五分鐘後,宋辭那輛銀灰的蘭博基尼就停在了阮江西家門外的馬路對面,三十分鐘的路,只用了十五分鐘,宋辭似乎還嫌慢,給了助理小廖一個冷眼,小廖頭皮發麻,趕緊下車去給宋辭開門,只是宋辭的腳才剛邁出來,就頓住了,一雙眼,盯著前頭,火光苒苒。
小廖順著望過去,見路那邊,一男一女,倒影交纏。
“外面冷,你快進去。”顧白攏了攏阮江西身上的外套,“以後倒垃圾這種事讓你那個經紀人做。”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
然後,顧白攬著阮江西,一同進了別墅。
風吹過來,小廖打了個寒顫,怎麼回事,大夏天的,這風怎麼還這麼刺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