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吹進來,就算是這樣的寒冷,比在野外,也好得太多了。
我讓她睡在我的懷裡,自己靠著牆暈暈睡去。
翡翠當夜發起燒來,我抱著她,默默安慰她的疼痛……直到手腳發麻。
她的嘴燒起了一個又一個大泡,我沒有辦法了。只能抱著她,自己靠在牆壁邊睡。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還有很多新的折磨,我要,一一面對。
翡翠燒糊塗了,突然跳起來就要跑,鐵鏈子拉得緊緊的怎麼也跑不了。
燒暈的人兒智力不高,蠻勁兒十足,不斷地大叫著:“啊悠啊唷……”
估計是什麼話,我聽不清楚具體意思,也沒體力阻止她。她在我身上睡了半夜,現在到處是麻的。
她一個勁尖叫,把鐵鏈子在寒夜弄得嘩嘩作響……我只看得到她努力掙扎的後背。
那繃緊了的痛苦和憤怒!
“啊啊啊……”劃破長空的掙扎。
半夜,有人推開了門,正是那位“巨顏童乳”,提了燈進來:“怎麼了?”聲音平淡。
我淡淡道:“發燒了,神智不清。”
“巨顏童乳”用一種狠毒的眼神看我,然後道:“榮家的女兒果然不是人,自己的親妹妹弄成這樣,你居然能無動於衷!”
大娘,我給她壓了半夜,想在是想起來也起不來啊,腿啊手啊都不是我自己的,到處針扎一樣痛……你受受我的罪就明白了。
“巨顏童乳”雖然罵我心腸歹毒,但她也沒有作出優良示範,伸手一巴掌,打得翡翠頭一偏倒在地上,上前補上一腳,踢得翡翠半跳起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巨顏童乳”拉起她的臉,餵了一顆什麼藥給翡翠吃了。然後,用手指在翡翠背後推宮行氣……
半個時辰後,“巨顏童乳”臉色蒼白的站起來。恨恨道:“王爺不讓你們死,白便宜了你們還要我半夜替她運氣。”一邊走開。
是啊,我們在她眼裡,根本是豬狗不如的存在,唯一價值就是受罪給他們解氣。
掙扎了半天,抱過翡翠。
仍在發燒,臉也腫了,舌也破了。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只要還活著就好。
連悲痛都來不及,我就墜入夢中,其實能睡能吃,真好。
第二天繼續趕路。我的鞋子前面破了個洞,又進水又進風,那腳,早就磨得不象人樣了。
現在東方旭日身邊多帶了那位婦人。
不過那“巨顏童乳”眼光和東方旭日不同,比較喜歡我。
這就是第一眼印象問題了,我們總是在第一眼看到某個特定人的時候判斷,突生了強烈的喜歡或是討厭。
顯然“巨顏童乳”極度討厭我,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的我沒有當她面惺惺作態,抱著翡翠大演姐妹情深的緣故。反正她就一直看我不順眼。動不動就打我,打起來也是婦人那種無差別任意攻擊。
一腳飛來,加上粗暴厲喝:“走快點。磨磨忖忖!”
一巴掌甩過來,不屑冷哼:“走路不成,吃起來到厲害,也不知省點給妹妹吃,你良心給狗吃了。”
我不想說,其實,我才是妹妹。
翡翠當然也不會說。她吃她的,當沒聽見。
可如果是小月牙兒,她會想盡辦法討好這“巨顏童乳”,好,讓我少受點罪。
不過,翡翠當然不是小月牙兒。
我幫她的時候就知道,也一直,很小小。
在接下來的十天裡,
我給“巨顏童乳”打得神思恍惚,常常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跟著他們,沒有希望的一步接一步。
稍一出錯就會換來一場又一場更兇悍的打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