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等待,等待重用,等待機會。
機遇總是垂青那些有準備的人,可有準備的人不一定得到機遇的垂青。剛剛下連的新兵們,幾乎在同一時間,明白了這些深刻的道理,光去淘廁所、打掃衛生、做各種細小工作還遠遠不夠,即使訓練成績很突出,平時練得再苦再累,也得不到那些讓大家眼紅、眼熱、眼饞的學開車等機會。看到極個別新兵,就是那些所謂的“被機遇垂青者”,牛烘烘地邊打揹包,邊說著安慰其他戰友的話,話裡不乏謙卑,心裡想啥,不說誰也都明白;給班長、排長上煙,然後像踏上專機那樣,鑽進團裡那輛破舊的接站車,灑脫地揮手告別。沒有被機遇撞上的新兵們,眼巴巴看著,心裡酸酸的,充滿了嫉妒,只恨自己爹媽沒本事,更恨自己為什麼不能選擇好爹媽。
第十五章 疑問(2)
機會是創造出來的,等來的機會也許不是機會。很快排裡就得到七個去裝甲訓練基地學開裝甲車的機會,同時排裡還要派五個人作為預提班長去師教導隊集訓。
這兩樣可都是班長張廣富跟高遠提到的好機會。開上裝甲車縱橫馳騁,塵土飛揚,那該是何等愜意;去教導隊集訓三個月,回來不出意外那就是一名班長,可以管理十餘號人,也是相當牛氣。高遠覺得應該主動出擊了,他想抓住這次機會。
“班長,我想在部隊多學點技術,想去學開裝甲車……”
“你想什麼呢你?腦袋讓驢蹄子踢了?開那東西有什麼好?跟開拖拉機一個道道,而且一旦學了那個,你就得在部隊撅著腚至少多幹一年……”
這回高遠可是有些蒙,幾天前班長還告訴他沒當上班副不要緊,還可以去學裝甲車,這會兒突然把裝甲車說得跟拖拉機一樣,還用多幹一年來嚇唬自己,看來班長是早得到了訊息,學裝甲車的事肯定沒戲。
“那教導隊呢?聽說回來一年左右就能當正班長,而且老兵們也說,想要考軍校,必須得有教導隊的結業證書,必須得有正班長命令。”
“哎?我說高遠,你小子從哪兒道聽途說這麼多彎彎繞?你給我說說是誰告訴你的?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們‘大功六連’的訓練水平,在全團、全師、全集團軍那都是第一把交椅,教導隊算個屁?咱們連一多半的班長沒經過教導隊,我也沒經過教導隊,純六連土生土長的,素質比他們強了,不一樣當班長?去了教導隊那是把你耽誤了,回來還得重新補訓,軍事訓練肯定在連裡打狼,你去那兒幹什麼?”
高遠氣得目瞪口呆,他不想再跟班長探討了,這小班長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再不就是屬耗子的,撂爪就忘,才幾天的工夫,居然把自己說的話全推翻了,簡直就是瞪眼說胡話。
兩年多的趕大車生涯讓高遠明白了一個道理,幾匹馬或者騾子什麼的拉一輛大車,肯定有一個是核心,就像放羊時一大群羊中肯定有一個頭羊,只要把這個核心頭羊控制住了,才能控制一輛大車或者一群羊,讓它們往哪兒跑就往哪兒跑,別的都是白費,這小班長張廣富顯然不是核心,說了不算,跟他廢嘴皮子,那是瞎子賣布——胡扯。
高遠這套在趕大車實踐中得來的道道,跟眼前遇上的事並不怎麼挨邊,更像是一種管理上的手段,所謂打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馬之類的。理論工作者早總結出來了,抓住事物的要害和關鍵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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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能去找於排長了,他說了算,他是關鍵。”高遠懷著樸素的農村孩子心理,又具有很大膽的超前意識,斗膽去找於繼成,他要抓住問題的要害,抓住這次機會。
“高遠,一個合格士兵的標準是什麼?”未等高遠說話,於繼成搶先開問,還是老生常談,繼續追問那句在山上、在廁所問過兩次的問題,前兩次未要求答案,這回可是較真,再次把高遠弄得雲山霧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