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開始病體纏身了,多年斷斷續續,都不見好,身子底子已經是壞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溫皙緩緩地咀嚼著這一句話,又問道:“你有妾侍嗎?”
納蘭容若一愣,回答道:“額娘早年給我安置了一個,夫人有孕的時候給我安排了一個,就這兩個了。”他自詡並非好色之人,也從未自己主動納妾過。
兩個妾侍,以納蘭容若的身份、才學,就算有二三十個都不算多吧?只是這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未免太可笑了一些!這個時代就是如此,高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納蘭容若還不照樣納妾?何況旁人。溫皙的臉上也不由地帶了譏諷之色:“怪不得你的妻子會難產而死了。”
“皇貴妃此話從何說起?!”納蘭容若的聲音不由地帶了激憤,一激動便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一向溫文儒雅,少有這樣激烈的語氣。
“一生一世一雙人?”溫皙念著這首詞,帶了疑問的語氣,“我想你的妻子應該是很愛的你吧,因為愛你,卻要必須盡一個妻子的職責!”包括丈夫有孕,妻子必須要安排旁人伺候!溫皙嘆了一口氣道:“要把別的女人推入自己丈夫的懷裡,也無怪乎她會難產而死了。”
“皇貴妃請慎言!”納蘭容若神色惱怒,“毓秀素來賢惠,又豈是那樣心懷妒忌之人?!”
妒忌?溫皙心下冷笑,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哪怕是嘴裡念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納蘭容若也還是不拒絕左擁右抱,還一門心思覺得妻子不應該妒忌、不可能妒忌!
納蘭容若怒得一臉漲紅道:“就算多納了一個妾,奴才也從未冷落過毓秀!何來的妒忌?!”妾只是個玩物,怎麼能和妻子相提並論?
溫皙順手拿起炭爐上的水壺,在炭爐裡又添了兩塊炭,徑自道:“既然不曾冷落妻子,那就必然就冷落了妾侍。就算你的妻子不存妒忌,那麼那兩個受了冷落的妾侍呢?她們也會不妒忌你的妻子嗎?!”
納蘭容若頓時訝然,他只覺得自己妻子不會妒忌。但是妾侍他從未放太多的關注在她們身上。
溫皙拿起水壺,倒在木桌上的紫砂茶壺中,用勺子加了一些君山銀針茶,隨即茶香瀰漫,溫皙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心存妒忌的妾侍會對你的妻子做出什麼也不奇怪吧?你的妻子應該是二十多歲才好不容易有的身孕,身子本來很健康。怎麼就會難產而死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懷疑嗎?”
納蘭容若驀然睜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道:“皇貴妃的意思是毓秀她——”
溫皙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徐徐飲了一口道:“猜測而已,卻是合情合理的猜測。”就如同宮中嬪妃的爭鬥一般,若有人獨佔春恩,必然引得無數冷槍暗箭,早晚有一天會防不勝防。
放下紫砂茶杯,看了看一臉震驚的納蘭容若,冷笑道:“你只有一妻二妾。尚且少不了這些腌臢事兒,而宮裡有那麼多的女人,裡頭的汙穢更是你想象不到的!”
溫皙伸開自己一雙纖細玉嫩的手,道:“我這雙手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腥了,雖然並無後悔,但是這樣的日子,我並不想繼續過下去!我一把火燒了承乾宮,就是要告訴他。我已經捨棄了原本的一切!”
納蘭容若聽了溫皙的一席話,有些愕然。但還是道:“皇貴妃可知道,您一走,皇上就一病不起了。”
“知道。”溫皙淡淡地道,“就算他是因為我病倒的,那又如何?”
納蘭容若聽了,不由地怒火升騰。語調因憤怒而高昂起:“‘那又如何?’!”重複著溫皙的那句話,那樣毫不在意的表情,著實激怒了他,“皇貴妃莫非是無心之人嗎?這樣都無動於衷嗎?!”
溫皙輕輕放下紫砂茶杯,道:“心誰都有。只是我的心不會輕易交出去罷了!不,應該說女人的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