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靜止了片刻,穆楊看著她難過的神情,只覺得心像是被細細的針扎著,沒有多想就攬過了她,低聲道:“淺淺,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
舒淺“可是”還沒說出口,他就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唇,平靜地繼續:“當初答應幫你,本意是用我的身份做擔保,幫你在國內找一個可靠的律師。拒絕你們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受到恆天方面的壓迫,若背後有人,接案子又有利可圖,自然不會再猶豫。”
“我在美國是刑事律師,對國內工傷這種民事案件的瞭解當時並不全面。可是當我查完資料卻發現這種訴訟經常一拖就是三年五載,勝率也並不算高,恆天完全沒有理由為了這種事情去要挾你們的律師從而阻止整個上訴流程。也因為這一點,我才生了懷疑,決定自己去調查。”
舒淺微愣,心底的內疚感終於消散了些,也用力摟緊了他,悶悶地趴在他耳邊問:“那何洋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蓄意謀殺?他當然不會再給她任何不必要的驚嚇,只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意外罷了,有問題的人是呂剛,不過警方已經插手了,不必太擔心。”
還要她別擔心?那種詭異的簡訊都來了好不好!舒淺心裡憋憋的,只想把他抱得更緊,彷彿這樣才不會讓他忽然就從眼前消失了。穆楊因為她的動作而微微失笑,餘光瞥了瞥紅燈的倒計時,小聲提醒:“只剩五秒鐘了。”
“沒事,黃燈還有三秒呢。”舒淺還不想撒手,又在他身上賴了會兒,這才放開他。好不容易稍微放鬆下來的心情,卻在想到兩人的境地時又是一緊,也不顧他還在開車就攥住他的衣袖,堅決而又執著:“現在開始,你二十四小時都要在我身邊,起碼得在我視線範圍內,好不好?”
穆楊握著方向盤的手無聲地用力,終究還是壓抑著嗓音,輕聲道:“淺淺,我不會有事,該小心提防的人是你。”
舒淺明顯一怔,而他心裡也說不上什麼滋味,慢慢解釋:“呂剛現在的目標應該是我身邊其他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把簡訊發給你,而應該直接通知我。”
身旁沉默著沒有出聲,穆楊不禁有些擔心,忍不住扭頭看她一眼。卻見舒淺咬著下唇,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然後忽然開啟包找起手機來。
“你要做什麼?”穆楊不解,而舒淺看都沒看他,已經動作略微凌亂地在通訊簿裡翻找著聯絡電話,嘴裡喃喃碎念著:“許卿桓、韓亦,還有誰?雪落算不算?林風揚呢?”
穆楊再也按捺不住情緒,迅速地靠向路邊剎住車,同時按住了她撥號的手指。而舒淺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滿臉急切無從遁形,就這樣落入男人的眼中。
“你就不擔心一下你自己?”他的嗓子莫名有些啞,濃郁的心疼感翻湧而來,卻見她眼眸清亮,聞言只是反問:“我和你在一起,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
這就是他的女人。
堅強,善良,毫無保留地相信著他。
可偏偏是因為他,如今才讓她陷身於這片危險的沼澤。
他將她一把拉近,用力地吻了下去,彷彿要將所有的情緒和所有的愛意都糅雜在這一個隱忍的吻中。
“先通知其他人啊……”舒淺瞪著眼推了推他,卻無奈他力道太大,只有模糊的聲音從唇間溢位。
“我已經聯絡過了。”穆楊輕聲呢喃,一遍又一遍親吻著她的唇瓣。許久許久兩人才分開,而他幽深的眸子裡浸染著複雜的情緒,灼灼看了她半晌,才又直回身子,重新匯入車流中。
很快就回到了酒店。穆楊四下張望一圈確定安全後,這才牽起舒淺的手,飛快往電梯走去。
地下停車場裡,空氣都帶著一股陳舊的悶味,而周圍全是冷冰冰死氣沉沉的車輛,在蒼白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