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猜得到眾人悶悶的原因,自個紓解一番還心底偷樂著。不料剛吃完午餐穆楊就抱歉告辭,而兩個姑娘頓時齊刷刷站起身,跟著他道別離開了。
夏芸:“……”為什麼怎麼看怎麼覺得穆楊才是人生贏家?
一旁的許卿桓倒是無視了她意味不明的嘆息眼光,心情還替穆楊鬱沉著,徑自回到書房電腦前,閒來無事隨手翻了翻穆楊之前開啟的頁面,只是仍然沒有任何新訊息。
他煩悶地揉了揉頭髮,正欲關掉網頁視窗,動作卻忽然一頓,也不知為何就鬼使神差地在搜尋引擎的關鍵詞裡打出“波士頓”和“律師”這兩個單詞。
官方最新新聞訊息仍是一片空白,只是社交網路上的一段半個小時前上傳的影片,卻忽然吸引了他的視線。許卿桓微皺著眉頭,遲疑片刻還是點選了進去。影片似乎是當地居民從自家視窗前拍攝的,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和剛剛好的高度,正巧可以清晰地看見對面一幢大樓在夜色中肆意閃爍的火光。他心頭沒由來地一跳,湊近螢幕更仔細地看著影片裡的畫面,視線卻在瞥見某一個瞬間閃過眼前的屋頂標誌時猛然一定——
起火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穆楊所在的事務所。
車裡,穆楊剛送完雪落回家就接到了許卿桓的電話。舒淺勉強聽明白了個大概,忍不住緊張地攥緊了手心,看他陰沉著臉一個一個打給同事確定他們的安危。耳畔只有他語速極快的英語和呼吸聲,她的心頭也始終一陣惴惴不安。好半天穆楊才終於放下電話,疲憊地往座椅上一靠,抬起手臂按在額前,低聲道:“案發時沒有人在辦公室,他們都沒事。”
舒淺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長長地吁了口氣,卻又聽他黯啞著嗓音自言自語般地繼續:“他還沒完。”
氣氛彷彿又回到了一個多月前的那晚,他倆身在清市坐在車裡,同樣只能無奈無助又不安地等待著遠方的訊息,明知對手是誰卻使不上勁,壓抑又憋悶。舒淺靜了片刻,傾身伏在他肩頭,無數想要對他說的話卻都哽在喉嚨裡,只能抱緊他一遍遍喃喃重複著:“會好起來的,會結束的。”
穆楊撫過她的背,許久才終於收起了情緒再次發動汽車,一路沉思無言。回到舒淺家才不過下午兩點多,只不過這麼短短几個小時,沉靜許久的安寧卻再一次被突然打破,兩人都各自懷揣著心事回到房間裡,甚至連喝杯水的精力都提不起來。
穆楊已經開了手提電腦正在看許卿桓提到的那個影片,舒淺則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腦海中一遍遍閃回之前發生的一切,某些懵懂不覺的想法也終於像是無形中串成了線,悄然就明朗了起來——
“我會等你。”可是他等穆楊,究竟是要做什麼?殺了他?可如果是這樣,早在昭市的時候他就可以下手,又何必等到現在。
無數記憶裡的畫面重新躍入眼簾:彩信裡鮮血倒地的韓亦和許卿桓,爆炸後夷為廢墟的碼頭,裝飾精緻一絲不苟的黑色信紙,夜色中火光掩映的事務所大樓……
還有他的用詞,禮物。
……
他費勁心機,短短一個月時間製造了多起大案,而每一件事都和穆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他將每一幕犯罪現場都送到了穆楊眼前,除了公眾視線下的碼頭爆炸和大樓起火,甚至還把不為外人所見的襲擊和車禍現場拍照發給他們;
他的每一次來信都是一次預告,為的只是讓穆楊能在第一時間關注到下一場殺戮……
舒淺猛然睜開眼坐直了身子,背後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而她嘴唇輕顫,猛然望向坐在一旁的穆楊,正對上他沉靜如水卻同樣寒意浸染的眼神——
連她都能明白過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一次又一次的犯罪,都像是被精心佈置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