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領著你一路抄近道過來,你耳朵裡聽見啥動靜沒有?”
略作思忖,九猴兒應聲答道:“在幾處街角的地界。倒像是聽著了馬車鈴鐺的動靜?還有。。。。。。趕馬車的吆喝聲?”
抬手指了指一條通往三岔路口的街道,嚴旭點頭說道:“潛行裡頭的門道路數多,其中要緊的一樣,那就是得學著看地勢!先不說這四九城裡的路徑都是在你心裡頭記著的,那就是去了個生僻地界,你也得學著從屋子的坐落、街巷的方向上頭琢磨來去的道路!就像是這三岔路口,甭管那菊社的馬車是抄近道、是走穩道兒,這都是從城門口到菊社的必經之路。只要是能搶著先手到了這地方。那咱們就能拿捏著要辦的活兒,輕重緩急快慢。就都得順著咱們的意思走,這才能多幾分成事的機會!”
看著九猴兒仔細聽著自己的話語不斷點頭,嚴旭卻又轉頭指向了另一條通往三岔路口的街道:“那你再說說看,這條道兒上頭又有啥講究?”
伸著脖子看了看那條並不算是太寬敞的街道,九猴兒轉悠著眼珠子,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朝著嚴旭應道:“這條道兒是從巡警局到菊社的近道!二叔,我記得胡千里胡師叔是在巡警局裡埋了暗樁?您這是要讓巡警局的人,在這三岔路口上跟菊社那輛馬車對上?”
微微搖了搖頭,嚴旭低聲說道:“你再仔細琢磨琢磨?”
掰弄著手指頭,九猴兒自言自語般地低聲嘟囔著:“要說讓巡警局的人跟菊社那馬車對上。。。。。。哪怕菊社趕車的那倆人再有能耐。可也架不住巡警局裡頭人多,指定就得讓巡警局的人把那馬車給拿捏下來。可要說有旁的路數。。。。。。。二叔,您方才在城門口的時候說過,巡警局的段爺和菊社那姓左的人物都留了後手?我琢磨著,是不是段爺留著後手的那些人,也正朝著這邊趕呢?到時候三撥人馬裹到了一塊兒,那可就由不得他們不亂了?”
從腰間傢什囊裡摸出了兩個核桃大小的‘苗子’捏在了手中,再從傢什囊裡取出了個差不離像是小孩拳頭般大小的瓷瓶遞到了九猴兒手中,嚴旭很是寬慰地朝著九猴兒點頭笑道:“還行,多少算是琢磨出了點兒門道!”
忙不迭地接過了嚴旭遞到自己手中的瓷瓶,九猴兒仔細看著那瓷瓶上用牛皮膠死死封住的瓶塞,很是好奇地笑道:“二叔,那‘苗子’上回您在那德國善堂裡頭就讓我使喚過,可這瓷瓶。。。。。。您這又是個啥寶貝?”
把兩個核桃大小的‘苗子’分別捏在了兩隻巴掌中,嚴旭一邊眯著眼睛估算著從屋頂到街心的遠近,一邊很有些感慨地說道:“這玩意在潛行裡頭叫‘擋子’,聽潛行裡頭老輩子的師傅說,這東西原本是從雍正朝粘杆處那些血滴子手裡頭流落到民間的玩意,大概齊是拿著磷火配上了幾種烈性的火油配成的。砸在地上見風就著,哪怕是用水潑在上頭,一時半刻也滅不了這火頭。但凡是潛行裡頭的人物失了風,叫事主在後頭攆得太緊,這才會用上了這玩意隔阻追兵!”
很有些興奮地反覆把玩著手中的小瓷瓶,九猴兒不禁眉花眼笑地應道:“二叔,那咱們把這玩意給多造上幾瓶?旁的且不論,晚上砸幾瓶上那冒充了咱們堂口字號的齊家行三屋子裡,少說也得燒他個光著屁股逃命?”
無奈地搖了搖頭,嚴旭微微嘆了口氣:“想造出來這玩意,哪兒就有那麼方便的?當年我和你爹,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從潛行前輩手裡弄來了三個。你爹護著我,硬塞給了我倆。。。。。。現如今,能做這玩意的老師傅已然不在了,估摸著四九城裡潛行人物手中,也就只有我手裡剩下來這麼一顆獨苗兒!今兒讓你也見識見識這玩意的用處,以後。。。。。。怕也就沒人知道這‘擋子’究竟是個啥玩意了!”
看著嚴旭那戀戀不捨的模樣,九猴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