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一開口就這麼冷嘲熱諷呢!”喬風忍耐了一下,去看她。他的表情誠懇而坦切地:“我知道愧對你,這麼多年,你對這個家庭的付出,我不是個傻瓜,你對我容忍,我比誰都清楚,我想,即使我們真的沒了夫妻情分,難道我們不能做回親人麼?”
親人?譚俊玲被刺激了一下,揚眼瞪向他,敏感地去糾正他的字眼。“我們不僅僅是親人,也是夫妻。”
“我們是親人,一直都是。”喬風與她對視著。隨即,他站了起來,“晚上我回來,我們好好談談。”他若有所思起身,嘴裡說了一句。“有些問題終究要攤出來講的。”
親人,譚俊玲呆了呆。聽著那關門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重複著這兩個字。逐漸地,臉色難看了,呼吸粗重了,想不到夫妻兩個共同廝守了三十多年,換來的就是親人這個字眼。
她突然有些觸怒,轉頭找人,客廳裡空無人影,寂寞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聽到院子裡,汽車的引擎聲,她怒不可遏地揚聲喊:“燕子,燕子。”
廚房裡沒有人應聲,她的聲音更尖銳了,更大聲了。“燕子,燕子。”沒有人回聲,她頹然靠到了沙發上,她想起來了,燕子到菜市場買肉去了。粉蒸肉,那應該是兒子愛吃的。
可是,兒子呢?和他爸爸一樣,多少日子了,杳無音訊。那麼一條資訊爆出來,嚇得她半死,一連幾天,家裡的電話就沒閒著,親戚朋友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可是,她找不到人問清楚。
“媽,我沒事。”一個簡單的電話就算把她敷衍過去了。沒事,怎麼會沒事?可是,縱然她有多擔心,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向她解釋其中,幫她答疑。兒子,老公,這兩個人在她的生活中變成了一冷冰冰的符號,不知什麼時候都沒了溫暖。
她呆坐了一會兒,聽到門響聲,燕子提著大大小小的方便袋子進來,同時手裡揚起一個信封,“阿姨,這是夾在門栓上的。”
譚俊玲臉色稍緩了緩,等著燕子送過來,她被動地開啟。信封沒有封,裡面有張紙條,被她抽了出來,上面沒有署名,沒有落款,只有短短几行字。她眼睛盯著紙條上的紙,眼睛慢慢睜大了,臉慢慢變白了。她整個人身不由己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個人簌簌發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6 章
病房裡,可兒半躺在那兒,左右邊各坐著許橈陽和寧雪。沙發上坐著喬風和譚東城,雅姨也在。一連幾天,可兒喝的湯水和午飯,晚飯都是雅姨從家裡做好拿回來的。其他人的用餐都由金陽做好一起送過來。她沒有親眼看見,始終不放心衛生,非要自己親自給可兒做不可。
可兒自己也吃慣了雅姨做的,有幾天了,她的胃口出奇的好,雅姨送來的東西她幾乎都吃的光光的。她吃的看上去津津有味,只有許橈陽知道她吃的有多艱難。旁邊的人都在說話,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可兒,盯著她吃的每一口。
他們兩個誰都沒說話,但只是互相看著,就已經晃痛了譚東城的眼睛。他想逃開,早想遠遠地逃開,可是,他就是移不開腳步。這幾天,他的胃又犯了毛病,所以,他依然每天會準時輸幾瓶液,餘下的時間,他總會有意無意地過到這邊。他可以不去想,但是,他至少還可以近距離地看著。
某些時候,有些意念人為根本控制不了。他知道,他們刻意不再他面前有什麼親密的舉動。這種刻意,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們做的刻意,他也刻意在他們面前自然,刻意讓自己表現的雲淡風輕,刻意讓自己表現的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關係的改變。
寧雪要回瀋陽了。幾個孩子在場,喬風縱然有滿肚子的話要說,這會兒,也只能說的輕描淡寫。“你回去就把你媽也接過來,”他專注地盯著她看,“這樣,你就不用兩頭跑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