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你們不論怎麼做都應該是為我好。我逃婚荒謬絕倫,”他壓沉了聲音。“那麼,你們呢?”他突然從沙發上騰身而起,聲音像爆竹一樣迸發了,“你們不荒謬,不丟人,不可笑麼?”
他勃然大怒,眼珠漲得通紅地瞪著他們。他像一個負了傷的怪衝著他們每一個聲嘶力竭地喊起來,“你們明知道我對佳佳沒那個意思,卻竟然完全不顧我的感受,按照你們感情的意願把你們的思想強加給我。我是你們的孩子麼?我的幸福不應該是你們考慮的第一位麼?還是我根本就是你們抱來的,你們可以隨心所欲,置我的喜憎於不顧?你們明知道我喜歡的是可兒,你們問都不問我,可以隨便找她興師問罪,你們可以侮辱她,連著她的母親一起侮辱,我代她們受了。但是,有孩子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可以這麼騙我,你們這不是在侮辱我麼?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
他越講越氣,越講越火,越講越痛,他的臉漲得紅了,怒火在他面板的紋理層層滾動。他完全豁出去了,完全不計後果了。“今天是我跟你們說的最後一次,寧可兒,她能不能生孩子,我都要她,我娶不了她,我也不會娶別人。”
他把目光扔在了許老爺子臉上,他直視著他,他像一個猛獸臨死之前看著他的對手,毫無懼色,瞳孔裡都沁著戾氣,眼白上都泛著青光,“爺爺,”他的聲音都像咯著冰的,“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打我,我是個成年人,我有我自己生活的方式,你們有資格管教我,但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東西,我不想要的,我一定不會要。你儘管可以去說我不孝,你們甚至可以去登報和我脫離關係,我不介意了。你們可以無視我的感受,我就再沒有必要去顧忌你們的。”
他又去看許經天和魏敏,“我這條命是你們給的,你們隨時可以收回去,但是,如果你們不是想收回我的命,我的皮肉之苦就免了。”他欠身去茶几上拿起果盤裡的水果刀,直接走到對面將它硬塞到許老爺子的手裡握住,“你的柺杖,我從小被你打到大。你應該與時俱進,換個武器了。下回我敢肯定,我不會讓你再用柺杖打我,你再動我一下,我就直接拿這把刀對著我胸口的地方紮下去,看誰的狠。”他說完話,轉身往門口就走。
許經天僵在那兒了,魏敏也僵在那兒了,滿屋子的人都傻傻地杵在那兒了。面前的許橈陽對於他們來說是陌生的,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就像是一個爆炸的火藥,滿身的硝煙和硫磺,揚了一屋子,讓他們透不過氣來。
那許老爺子也沒反應過來,他愣愣地握著那把刀子。記憶中,他看見過許橈陽發火,每一次他用柺杖打他,他都像頭驢子一樣支起骨頭,倔強地挺著。每次數落他,他都會還上兩嘴,但是,記憶中,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說這麼多的。
他在無比錯愕之中瞪著眼前的人,彷彿突然之間才驚悟出來,他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一個驢子,他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一隻猛虎,一個怪獸,還是一個受了傷的怪獸,那眼神裡完全是豁出去的,隨時準備和對手同歸於盡的神情,這個震懾了他。
但是,許老爺子就是許老爺子,他有他的驕傲,他只愣了幾秒鐘,就將手裡的刀子拋了出去,隨即衝著許橈陽的後背就喊了一嗓子,“你這個兔崽子,你給我站住。”小東北趕緊過去從地板上撿起來,誠惶誠恐地收進廚房。
“你這個兔崽子,”許老爺子又罵了一句,他衝著那挺立在客廳門口的後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繼續威嚴,“佳佳沒有懷孩子,你總動了她吧!這個責任你不負麼?”許橈陽站在原地,乾笑了一下,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我動的女人多了,都娶回來,你這棟房子都裝不下。”“混帳話。”許老爺子又跺了跺柺杖,他的嗓門又大了,又高亢了。“你動別的人我不管,但是,你動了佳佳就不行。”
許橈陽終於轉回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