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朗氣清,迎月軒靜謐可聞幾聲輕盈的鳥鳴,闔宮安靜無波。
東宮長期無人的一角,裡裡外外都要比迎月軒更加普普通通的雲林軒之內,大門一下敞開,只見一人立於門前,眼中神采不移,步態輕盈,邁過門檻。
目標明確,此人要前往的地方,是東宮外殿承乾殿。
雍州一案的結束,對於顧裳珞來說一直以來是不明不白,雖有李洛粗略地解說了一番,但顧裳珞依舊是覺得差了點東西。這東西顧裳珞思索過,想了個清楚透徹,叫做實際的參與感。雖說當時也是靠她來與那位主簿大人張仕眷周旋,給案件幕後之人輸送錯誤的資訊,為李洛扳回一城做了點貢獻,可在此事當中,她只算是邊緣人物,也就算不上有什麼參與感了。
能站在李洛的身邊,親眼看見朝堂上的人物,如此才算是切身實地。
走出了雲林軒,來到了廣德門。
這裡是東宮內院外院的交接處,為了避免有內院的宮人肆意進出內外院,故而有守衛守在此處,一如各宮門那般嚴加把守。
不過顧裳珞就這麼走過了此處,這幾名侍衛也不加攔阻。
因為,有一人在廣德門前候著。
衛河見人終於來了,急急地越過那幾名侍衛,走向顧裳珞。
“如今是什麼時辰了?第一天便誤了時辰,是想扣俸祿是嗎!”
面對面帶怒意的衛河,顧裳珞也是裝作扭捏。
“奴婢認錯了路,這才遲了,請公公原諒。”
“該罰當罰不是我一人說的算,快,跟我過來,莫要讓殿下久等了。”
就這般,顧裳珞落落大方地走進了承乾殿。
從殿中一旁的窗看向了外頭湖畔,看了一眼自己從前的來路,顧裳珞有些感慨。
從今往後,終於光明正大。
自承乾殿啟程前往東宮之外,坐上了馬車。
一路而來顧裳珞只知馬車顛簸,卻不知其方向,掀開了簾子看向外頭,也是看不出什麼頭緒。
雖說她來了都城有一年,可這一年一直都是在東宮深居簡出,都城的路,她是半點也認不得,如此一來看了也是白看。那麼這接下來,可就要求教李洛了。
“東宮裡頭的路我熟,可這皇城的路,可就有些難認了。”
“去往鴻臚寺的路,可還記得?”李洛閉眼端坐,如一尊大佛那般地巍然不動。
“咱們又要去一趟鴻臚寺?”
“非也。”
李洛不緊不慢,緩緩道:“自從雍州案結案,撥除了禍根,朝堂之中靜如止水了一段時日,人人按部就班,倒也是規規矩矩,不過既然人是活的,人心浮動是必然。”
隨即睜眼道:“朝堂如江河,江河水逐浪去,水流不止生生不息,到入海之時,便可見風浪。”
顧裳珞將這話品了品後,道:“也就是說如今你尚在觀望當中唄,先以江河切入,說明這風浪未成形,不過你既然知曉江河之水,一定是知道點眉目的。”
她堅信自己的分析。
聽完她的分析,他有意看向了身側的她,臉上的平靜也添上了一點稀鬆平常與打量。
“倒是有點見地。”
“那可得多謝我那位夫子親爹,不過這題外話如此打住就罷,繼續說回朝堂的事,這眉目,是什麼?”
“咱們去通政司一趟。”
李洛故作神秘,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了後文。
路還挺長,馬車一路向前,路周圍清一色的紅瓦白牆猶如藤蔓橫著蔓延,路上也很少見到行人,分不清建築,顧裳珞也猜不到會在什麼時候停下。
上一次為了抓住與揪出那些在承乾殿裡應外合的宵小而跟著李洛前往鴻臚寺,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