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等即刻出城,追剿流賊!”
鳳陽知府、布政使、按察使以及班操軍等一干文武趕忙勸諫,“路大人,不可盲動啊,城外訊息暫時還不清楚。只憑一人所言,恐怕誤中了亂匪奸計啊!再說,我等之責在於守護鳳陽,如今皇城安然無恙,穩妥之計,還是固守皇城等待南京援兵為宜啊!”
路振飛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諸位大人還真是一心為公啊!眼前的局勢已經明瞭,卻還打著坐山觀虎鬥,明哲保身的主意。”
誅心之言一出,文武官員頓時低下了頭。路振飛雖然只是正四品的文官,但頭上卻戴著一頂代天子巡撫鳳陽的帽子,那是貨真價實的欽差。就衝著這個巡撫的名銜,文武大員就算品級再高,也不敢在他面前託大。
路振飛點點頭,“也好,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強求。但諸位大人也別怪本官不提醒,此次出城殺敵,鳳陽各部自願參與。不去的,本官也不會為難,只是日後敘功,要是有人想要從中渾水摸魚,分潤功勞,那就別怪本官翻臉無情了!”
眾文武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不出城便好,鳳陽就這麼點人馬,城外那可是三萬亂匪大軍,出城能落得下什麼好處來?
段喜年一抱拳,“大人,卑職願率部出城接應朱百戶!”麾下的兩名千戶雖面露苦色,但路振飛在場,兩人也不敢造次,只得跟在後邊躬身施禮。
班操軍指揮使憋氣不吭。只有護陵新軍的指揮使覺得面子上老大過意不去,便欽點一名千戶領兵助陣。兩軍合計也有近兩千五百餘人的規模了。
路振飛點點頭,“甚好,那就以段指揮使為主將,本官將全城的戰馬全部分配給爾等,立刻出城吧!得勝歸來,本官親自為你敬酒!”
……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天際中消失,雖然是黑夜,仍然可見漆黑如墨的雲層慢慢的堆滿天空,隨著猙獰的閃光劃破長空,滾滾的雷聲突兀的砸了下來,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狂風呼嘯著吹向流賊大營,風助火勢,大火毫不留情的撲向中軍的方向。左軍營雖然沒有受到影響,但此時也是人喊馬嘶、不戰自亂,士卒們在各自頭領的帶領下,向著各個方向拼命奔逃,生怕火勢蔓延到自己的營地。
看著這宛如地獄一般的場景,朱平安也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
營嘯,自古以來便是軍伍的大忌,但卻是無法逃避的禍患。也許是一個小兵由於夢魘喊了幾聲夢話,便會導致全軍陷入到崩潰的狀態中。著便是營嘯的可怕之處。
朱平安清楚的記得,北宋太原之戰,便是由於有人高喊“金兵來了、宗翰來了!”直接導致了二十萬大軍營嘯潰散、死傷無數。
朱平安此戰便是借鑑了後世淮海戰役中的一場經典戰鬥。但說是戰鬥似乎有些不合適,說是營嘯顯然更為恰當。
孫元良十六兵團八萬餘人自陳官莊突圍,撤退至蕭縣,一路人困馬乏,自以為遠離了戰場,於是大軍各部倒頭便睡。孫元良所部被圍困多日,驟然脫離戰場,精神猛然間放鬆下來,直到半夜突然被小股部隊發動了夜襲。
於是乎,整整八萬大軍頃刻間陷入營嘯的崩潰狀態,一直到天色放亮,整個兵團全部被殲滅。
現在的流賊大營與其何等相似,同樣是急行軍之後,士卒疲憊不堪。加上流賊各部指揮系統紊亂,軍紀更是無從談起。民壯營還要連夜趕工,精神**的承受度都已到極限,與之相鄰最近的右軍營發生混亂,自然會殃及池魚,接著便是蔓延整個營地的大亂。
順著風向,在閃電的掩映下,朱平安所部如同鬼神降臨一般殺進流賊大營。此時的營地內,依然是屍橫遍野,空氣中那種濃郁的煙熏火燎的味道,伴隨著厚重的血腥味,嗆得人睜不開眼睛。到處是慌不擇路的流賊士兵,茫然的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