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古的眼中頓時露出一絲懼色,猶豫了片刻,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走進船艙。
船艙裡一股腥臭味道,悶熱潮溼。寧完我便躺在一堆曬乾的海草上面,口中的呻吟始終未曾消停下來。
納古走到近前,小心翼翼的掏出懷中散發著自己體溫小木盒,慢慢的開啟,用手指挑起一點來,遲疑再三,送到寧完我的嘴邊,頓時一股幽香飄散出來,納古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將那福壽膏送進寧完我半張的口中。
意識不是很清晰的寧完我就好像一個極度乾渴的人忽然找到水源一般。貪婪的將這點福壽膏吞嚥了下去。還情不自禁的咂咂嘴巴。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臉上漸漸浮現出輕鬆愉悅的神色,呻吟聲也漸漸停歇下來。納古一臉肉疼的表情,慌忙將小木盒又塞進自己的懷中。這才返回艙門外。挨著霍五坐下來。
霍五長出一口氣。今晚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
朱以海沒想到登州之行會有如此豐碩的收穫。作為一地的藩王,被圈禁在封地之內,皇位、朝政什麼高大上的理想從此便是徹底無緣。唯有追求奢華的生活才是王道,原先在登州不過是利用當地的豪強佔據了不少的土地,可如今連年乾旱,軍戶逃亡、百姓離散造反,這田地還能值得了幾個錢。跟在劉澤清的背後,以登州四衛為跳板,攙和進一些海上貿易,劉澤清大發其財,可他朱以海卻是隻能跟在後邊喝湯。
原以為來了個朱平安,就連登州的財路也被掐斷,這才放下藩王的架子,來登州一會朱平安,希望他能高抬貴手,給自己留下些財路,卻沒想到,朱平安徑直將一座小型的金山丟到了自己的懷裡。那一刻,朱以海激動的真想抱住朱平安猛親兩口。
四家商鋪以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拿到手,兩棟專用的貨倉,還有朱平安提出的一個錢莊的計劃,打算在兗州開設第一家分號,此後,兗州府境內的商賈便可以和登州府之間進行通兌通換,也就是說,兗州的商賈便可以憑藉著存在兗州的銀子,直接到登州府進行交易,而完全不必在將鉅額的銀子大費周章的送往貿易區去,想一想,這是何等的便利,恐怕整個兗州商界都要為此而瘋狂起來。朱平安已經答應,兗州錢莊的分號講給朱以海留下兩成的份額。
這些喜訊,讓朱以海在自從到達登州之後,便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半夜都會從夢中笑醒過來。
投桃報李,朱以海將本已準備好的賀禮全部取消,又命心腹之人從王府運來了一份重禮作為恭賀朱平安新婚之喜的禮物。新婚當日,他是不能呆在登州的,聞聽路振飛、周奎、朱純臣、黃公輔、陳子壯等人都要趕到登州來慶賀,到時候,被這些人發覺了自己的存在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因此,當賀禮已送到朱平安的府上,朱以海又特意在酒樓置辦了一桌酒席,單獨宴請朱平安,主要便是為了感謝朱平安。
酒桌上並無旁人,朱以海說話也就隨便了許多,兩人年紀相差不大,朱以海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談古論今、旁徵博引,賓主倒也算是相得盡歡。
只是到了酒宴快結束的時候,朱以海忍不住說出一番話來。“賢弟啊,愚兄便什麼也不說了,一切都在不言中,你的恩惠愚兄都記在這裡!”
朱以海有些微醺的意思,舌頭也大了不少,拍拍自己的胸口,“容愚兄日後重重報答!”
朱平安笑著又敬了他一杯酒,朱以海一飲而盡,接著說道:“不夠,有一點愚兄不吐不快。自你到登州以後,整頓兵務自然是沒有錯處,但如今的山東可是還有一個人,你不得不防啊?”
“王爺說的是?”朱平安故作糊塗。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山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