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做足了準備。到這時候她自覺著心情不悲不喜,坦然自若,正好適合感悟天地之道,錘鍊心靈。
紅箋靜坐洞府當中,回思這一生,自年幼到成年,一路跋涉走到了今天,榮、辱、得、失,恩、怨、情、仇,守言諾,不苟且,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這就是屬於她的道。
當紅箋想明白這一切,頓時覺著心魔也沒有傳言中那麼難抵禦,她保持著這份平靜,服下了那顆定靈丹。
紅箋結嬰叫許多人為之掛心,陳載之更是暫時停了處理別的事情,一心等待結果,丹崖宗上下跟著緊張起來,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相較起來,尚不知道結嬰為何物的石清響就顯得與這緊張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石清響跟著井白溪住,井白溪感念他之前對自己和宗門的大恩惠,對他十分照顧,差不多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觀察他。
這種觀察與旁人那帶著好奇的目光不同,井白溪想找出石清響變成這樣的原因,好想辦法叫他趕緊恢復正常。
可石清響似乎並不喜歡被人這麼盯著看,等陳載之過來看望師伯,他便賴上了陳載之,想要跟陳載之一起走。
井白溪並不知道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暗流洶湧,見石清響想和陳載之親近,他還挺高興,最後石清響把“寶寶獸”留給了井白溪,自己跟著陳載之去了他的住處。
陳載之依舊住著堆雪崖他原來的院落,裡面收拾得很是乾淨整齊,地方雖然不大,但多一個石清響是足夠住了。
陳載之安排了石清響住下,心中有些發愁,他不明白石清響怎麼就盯上了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石清響相處。
石清響自從換了新住處,到是出人意料地安靜下來。
兩個人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石清響到罷了,言行舉止和六七歲的孩子差不多,既不能要求他太多,他自己也不會覺著尷尬,這份不自在就完全落到了陳載之身上。
哪怕陳載之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試圖想開些,尊重師姐的決定,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對石清響產生些別樣的情緒,如今石清響還特意到他眼前來晃,叫人怎個心酸難言。
陳載之的目光就落到了廳堂正中擺放的幾盆靈草上。
一盆“觸水鶯花”,一盆“綠蓑”,餘下的都是一叢一叢鬱鬱蔥蔥的培元草。
陳載之很寶貝這些靈草,不但將它們擺在顯眼的位置,還在四周布上了法陣,怕出意外,還加了禁制。
眼下幾盆靈草都長得很旺盛,“綠蓑”的葉子已經爬到高處,像個小瀑布一樣垂下來,輕輕擺動。
這等待遇,不知道的還當什麼好東西,其實“觸水鶯花”和“綠蓑”在丹崖五峰野外經常可以見到,而培元草在宗門秘境裡更是像野草一樣,一點都不稀奇。
這幾盆靈草的特別之處在於它們是紅箋親手所栽,大約連紅箋自己都忘了,當年修煉空閒,她養了這幾盆靈草解悶,那些培元草還真是她從宗門秘境裡帶出來的。逃走時匆忙,不可能帶上,陳載之回來之後,發現這幾盆靈草竟然還活著,便挪到了自己的住處,每當看到它們,他就彷彿看到當年的小師姐站在花盆旁,以凝水訣給靈草澆水。
那時候她可真小,偏偏入門又早,沒事就愛跟自己擺師姐的架子,大師兄帶著他們兩個出海修煉,一到需要兩個人一起施法配合的時候,她就白眼看自己,那個不情不願……
陳載之不知不覺發了半天的呆,等回過神來,再看一臉懵懂的石清響更覺著心裡堵得慌。
他決定不再難為自己,起身到外邊去透透氣。
至於將石清響一個人留下,陳載之到不擔心會出事,自從開啟了護宗大陣,這丹崖五峰旦有個風吹草動,他第一時間都能知道,更何況是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