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宗錦靠在任赫懷裡,渾身冷汗,嘴角沾著血跡,睜開的雙眼依然一動不動的看著視野中黑衣男子的身影,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人影也模糊不清……
&ldo;父親……&rdo;
陷入無盡黑暗前,細微的低喃從他口中溢位。
夢中,他見到了任青亦。
不是最後那段歲月的形容枯槁,而是英俊挺拔、器宇軒昂的溫柔劍任青亦。
他微笑著一一摸過他和弟弟的頭,然後將玄天心法第一層的口訣教授與他二人。
他看見他一身白衣,雪中舞劍,梅花雪花交融,天地一片靜謐,只餘他一人身影,遺世獨立,宛若謫仙。
父親……
我對不起您……
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那人不遠處,淚水滴在積雪之上。
我以為我可以……我以為我可以……但是……不行……
他的手深深插入冰雪之中,凍徹入骨的寒意順著指尖鑽入肺腑。
我對不起您,對不起阿錚……
淚水模糊視線,他聽見那人停止舞劍,朝他走來。
溫柔的撫摸,似乎可以輕易將那滲入骨縫的寒冷驅趕。
他慢慢抬起頭來,光線入眼,透過淚光,他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
父親……
他低喚,伸出手去,想要觸控那遙不可及的微笑……
&ldo;你醒了?&rdo;
低沉平緩的男聲在耳邊炸響,任宗錦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拿著巾帕,正替自己擦著額上汗水的男人。
見到他的反應,南嘯桓的動作滯了一下,然後起身,將巾帕放進旁邊的銅盆裡:&ldo;你……為什麼一定非要我回去?&rdo;
這看似不經意間提起的問題卻讓任宗錦打了個激靈,原本有些恍惚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這種語氣……這種舉動……他看著南嘯桓的背影,心裡猛然竄上非常不好的預感。
&ldo;他們已經告訴我了。&rdo;南嘯桓轉回身來,刀刻的面孔上,眼裡有什麼東西晦澀難明。
&ldo;什麼?!&rdo;任宗錦輕顫一下。
男人在他床前坐下,忽然伸手,拉起他的手臂,捲起袖子。
視野裡的手臂修長結實,白皙的肌膚上突出的青紫色血管曲曲繞繞,彷彿蛇蟲一般纏繞其上,十分猙獰。
&ldo;你將自己大半內力渡給我,是因為它麼?&rdo;
南嘯桓握著他的手臂,眼神沉鬱,語聲低啞。
任宗錦楞楞地任由男人拉起自己的手臂,最後的一絲驕傲被這人如此直接的扯碎,讓他
一時根本無法反應 。
南嘯桓拉下袖子,為他把被子蓋好,一雙長眸,銳利非常的盯著床上的男人。
木然良久,任宗錦忽然開口:&ldo;沒錯。&rdo;
&ldo;你……怎麼會這樣?&rdo;
他從床上撐著坐起,目光穿透床幃,不知落向何處:&ldo;你還記得麼,阿錚?小時候,我曾因體質陰寒,天生筋脈萎縮,被診為不能習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