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的宣言似乎非常狂妄,但確實也符合他本人所對應的身份。
然而耶魯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陰沉,像是被布萊恩挑動了自己的逆鱗。
他不耐煩地握緊了柱杖的握把,用力地將柱杖尖端在地面上敲擊了幾下,發出了沉悶卻又震懾人心的聲音:“一個年輕人憑藉著自己的運氣,竟然可以攝取這個王國最為尊貴的權柄,甚至敢於目中無人,爬到我們的頭上頤指氣使!”
耶魯並不是簡單地敲擊柱杖,像一個無能的老人那般,肆意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敲擊聲中蘊含著高等超凡者的強大威能,每一聲都像是在擊打人的心防,意圖攻陷布萊恩的心理防線,迫使他在精神上向耶魯屈服。
在這一聲聲的敲擊聲下,許多意志並不堅定的貴族雖然並非耶魯的目標,卻也無力進行抵抗。若非他們此時正坐在議席上,或許早已向耶魯彎下自己的膝蓋了。
顯然,布萊恩不在此列。
早已踏過超凡之路的重點、邁入玄奧之境的他,自然不會被這種小手段動搖分毫。
對於無數貴族而言,完全無法抵抗的巨大威壓,於他而言也不過是拂面微風一般的存在。
他只是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絲毫未被對方所動搖:
“‘運氣’?反思了二十多年,你耶魯·埃文只是得出了這種荒唐的結論嗎?二十多年前,你們三個失敗者也做不到在正面戰場擊敗我們,不過是透過偷襲的手段,才獲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成果,讓自己輸得不是那麼難看。怎麼,二十多年後的現在,你們就敢於在我面前叫囂了?”
布萊恩的回擊毫不留情,耶魯喜歡翻舊賬、美化自己,他就毫不留情地戳穿對方。
“布萊恩小子,這裡是王室議會的議會廳,不是王宮。即使你在俗世無人可以匹敵,可這裡是我們的主場,我們總有可以對付你的手段。”
話雖如此,耶魯卻大大方方地轉過頭去,背對著布萊恩。
他再一次敲擊自己手中的精緻柱杖,數十名黑甲士兵齊步列陣向前,他們揮舞手中的武器,兵鋒指向了護衛在艾倫身前的年輕貴族們。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布萊恩顯然不會在此刻對他出手,留下不光彩的把柄。
這並不是出於什麼貴族的榮耀,而是布萊恩的行事風格:他向來只用陽謀。
因此耶魯也不再與他浪費唇舌,只是放了一句威脅,便看向了艾倫“艾倫殿下,您這幾個月來的諸多舉措,嚴重破壞了我王室議會的光榮傳統。我在此真誠地希望您暫時放棄手中的事務,重新審視自己過往的舉止,以便更好地維護貴族的利益與榮光。”
布萊恩只是隨意地用左手敲擊桌面,右手託在臉頰旁,似乎真的只是想看一場“好戲”。
“威脅王室成員,依照王室議會的章程,也是折辱王室尊嚴的大罪。如果我真的想要進行追究,只怕可以將其視作叛國罪。耶魯卿,你想叛國嗎?”
艾倫卻只是隨意地站了起來,越過了追隨者所組成的人牆,把手搭在了腰側的佩劍上。
雙方已經撕破臉面了,對於耶魯這樣的、從內戰年代活下來的勝利者來說,什麼“貴族的臉面”“王室的體面”,那不過是成為權力遊戲的最終勝利者,才能享受到的優容。
歸根結底,想要獲得權力,耶魯所依靠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貴族的政治遊戲”,而是實打實的軍事力量、以及自己所擁有的力量。所以當艾倫脫離元老議員的掌控,開始自行其是後,耶魯想到的也不是依靠議會流程拉他下馬,而是組織起自己的部隊,對艾倫發動武裝奪權。
所以在看到這些士兵後,艾倫也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也清楚:透過政治遊戲、或是語言遊戲等不入流的手段,強行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