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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館子。

鬥敗嫂子的明明不是他,他卻把自己說的英雄蓋世。

趕了整夜馬車的明明也不是他,他卻好似有說不完的委屈。

最大的館子並不難找,一般都在城中的最繁華地。

就算難找,以白衣人的鼻子,只要廚房動了火氣,他聞著味就能找到。

他說要養好精神,果然不是一句空話。

進了房間裡,倒頭就睡,連小二哥送來酒菜的時候也叫不醒他。

呼嚕打得山響,似乎樓板都跟著震動。

春佳不知在何時獨自去買了一把劍,遞到小燕手裡時,滿目關切:“師兄,你試試,看合不合手,如果不行,我再去找找其他的。”

她實在擔心,小燕的手裡若是沒有劍,就如同雄鷹斷了翅膀,有可能會被螞蟻啃死。

自幼與小燕一起長大,他的劍,春佳不知道摸過了多少次。

小燕將劍抽了出來,挽了一個劍花,雖然沒有先前的快劍凌厲,但無論重量、長短、劍柄的粗細,幾乎都十分襯手。

也許在鐵匠行裡,挑上幾百把劍,才能挑出這樣一把,也不知道春佳究竟選了多久。

午餐豐盛,美酒玉宴,卻食不知味。

小燕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難消積怨。

春佳明白他的苦,自記事起,就從沒放下過。

快到午時三刻時,街上響起了幾梆銅鑼,頓時人聲鼎沸。

俯窗下望,是官兵押著囚車在遊街。

人們歡呼,謝朝廷即將斬了惡人。

午時三刻,是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分,死在這個時候的人,如果有冤屈,連厲鬼都做不成。

春佳不願再看人間慘事,輕輕掩起了窗子。

遮去了秋風,也溫暖了倦意。

她雖是師父的養女,師父也管教得很嚴,但不得不說,她一直被師父視為掌上明珠。

師兄學藝有成,師父命他去尋殺父仇人,春佳是偷偷隨著師兄跑出來的。

她自小學習女紅,從沒捱過苦功,這幾天的江湖路,已讓她疲倦不堪。

就躺一小會兒。

看熱鬧的人群紛紛湧向城外的法場,街道慢慢冷清下來。

寂靜無聲時,春佳漸漸入夢。

白衣人在房間裡醒來,大地沉睡,星已高掛。

擺了滿桌的酒菜,他竟然破天荒的一眼都不看。

點足輕躍,翻出窗外。

他貼牆而行,似乎要秘密行事。

可惜,他一身白衣,在夜裡行路,還是太顯眼了些。

所以,在一個轉角處,梅小燕突然現出身形,堵住了他的去路。

冷視他時,小燕緩緩抽出新劍:“我說過,你若逃,我劍下無情。”

“逃?我?”白衣人似乎納悶,輕輕一笑:“今夜我不逃,等我們發了橫財,明天一起逃。”

發橫財?

他又在胡說些什麼?

似乎看出小燕的不解,白衣人貼近他,神秘的輕聲問:“你知道今天被開刀問斬的是什麼人嗎?”

不理他的問題,冰冷一句:“我只知道,你現在若逃,此刻被斬的就是你。”

“行了,說過一千三百遍的話,就不用重複了,你怎麼比我還囉嗦?”自嘲一句,又壓低聲頭,似乎在說不能給外人聽的秘密:“被問斬的是摸天道人——百里金。”

摸天道人?好大的口氣。

“不過,摸天道人是他的綽號,百里金也是他的綽號。”喜笑一句,滿眼貪慾:“因為,據說,這個賊道偷來的金子,能鋪一百里地。”

一百里地的金子?

恐怕舉國之力也沒法辦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