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吼:“莫北北,這是命令!別忘了你還在實習期!”
莫北北掛了電話,心情沉重得無以復加。早知道她就再用功一點,多準備一點了。她站在寫字樓前面,看了看自己,溼得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掙扎半晌終於一咬牙衝進寫字樓金光閃閃的大門,一路奔上八層簡皓南的公司,還特意在門口的地毯上蹭了好幾下才走向前臺,可走進去的時候還是留下了一排溼漉漉的鞋印。
前臺小姐倒是很和藹,笑著要求證件出示。莫北北連忙把實習小編證遞過去。
前臺小姐看了看,說:“預約的不是你吧?”
莫北北說:“嗯,是我同事,她把這件事交給我了。”
前臺小姐為難了:“其實剛才接到你同事電話了。不過還是抱歉,公司有規定,我不能讓你進去。”
“啊?!”莫北北吃驚,“不會吧您就通融一下吧,我和她都是一個單位的啊,誰採訪不是一樣嗎?”
可惜死纏爛打了半天,各種好話說遍,莫北北就差跪下抱著那前臺小姐的大腿哭了,還是半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莫北北心如死灰,想著這下慘了她好不容易在雜誌社熬了半年就因為這事被踹出去,竇娥也沒她冤。
於是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和心靈走出去,站在電梯口前發怔。外邊雨已經快停了,可她心裡的雨嘩嘩地下。她不敢跟組長說,猶豫了一陣只好先給江媛打電話尋求幫助。她抱怨著把事情始末一說,卻越說越委屈,又接著譴責起商人的黑心無良來。
莫北北痛恨商人是有歷史原因的,她的親生父親也是一個生意人,中年時也不知走了什麼運,愣是發了一筆橫財。然後賺了幾個錢就拋妻棄女,去外邊尋找他人生的第二春,不知掀起了家裡多少場硝煙。雖然當時年齡還小,可從那以後在她莫北北的眼裡,世界上的人就只分兩種,一是好人,二是商人。
她正在氣頭上,居然連電梯都忘了按。旁邊走來的一人用略帶好奇的目光掃了她兩眼,長臂伸過她按了“下”的按鈕,然後又多看了她幾眼。
正在氣頭上的莫北北覺得這個舉動也很讓她不爽,用噴著火的眼睛回瞪了那人一眼,繼續對著手機那頭的江媛發洩:“反正都是那什麼該死的簡皓南!所以說我最討厭資本家了,沒一個好東西,拽什麼拽啊不就是個暴發戶麼,連門都不讓我進,誰稀罕採訪他啊?我呸!”
江媛默:“……那你現在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莫北北氣急敗壞:“要不我再在他們樓下等一等吧,看能不能運氣好攔著他!”
江媛說:“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反正看著哪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就上去問問唄!行吧就先這樣我進電梯了。”
說完她就結束通話電話進電梯,把腦袋靠在電梯壁上發呆。突然她聽到剛才一同走進來的人跟她搭訕說:“聽你語氣,對資本家很痛恨啊,為什麼?”
莫北北不耐煩,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礙你什麼事?”
那人笑笑:“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企業家為社會創造了那麼財富,還辦那麼多慈善活動為社會造福,你這樣說讓我不太理解。”
莫北北這才轉臉過去,看到那人一臉的溫和,像根本不介意她剛才那個憤恨激烈的眼神似的,眼角微微彎起,像是溫柔如水的月亮,一點也不見犀利凌厲。
莫北北看人家那麼親切,敵意也退了不少,但這並不能減少她對商人吸血鬼的憎怨,與那人辯論起來:“他們積斂社會財富,慈善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這樣的人還是極小部分的!”她用小指甲蓋比劃著,繼續道:“更多的都是沒心沒肺,吃人不吐骨頭的!”
那人笑得更加溫潤:“原來是這樣,你說的有道理,但的確不是所有商人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