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你自己看著辦。”
然後就斷了通話。
莫北北腦袋裡瞬間像有一道電流穿過。
莫北北頓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恨不得打110叫警車給她開道把她送過去,要不什麼消防車救護車也行。那個酒店的地址和她現在的不明所在地大方向上根本就是一個南一個北,再加上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半小時趕到幾乎可以說是無稽之談。她從靠欄上彈起來,衝到馬路邊攔計程車,途中有車駛過,她驚險地躲開了,卻沒躲過車子濺起的一灘髒水,牛仔褲角全是點滴,像不規則沒有美感的潑墨畫。
莫北北一急起來把所有亂七八糟的事都拋在腦後,因為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簡皓南的語氣是多麼危險,用笑裡藏刀綿裡藏針來形容是絕不誇張。她心裡甚至生出隱隱的不安,可以想象出簡皓南剛才打電話時的表情和動作。就好像當初他們結婚一個月紀念日的時候,簡皓南特地放下當時手上的一個重要案子約她吃晚餐,然而她那天跟江媛出去逛街,一逛就沒了分寸,等到想起來趕到餐廳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快兩個小時。
當時簡皓南一個人坐在空闊的包廂裡,桌面上只擺一瓶紅酒。他微側著身子,一手架在桌面上。杯子夾在他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之間,一晃一晃,映著頭頂上璀璨耀眼的明燈,紅酒面上反射出一道道冷光。他一個人默默地喝,一口一口,動作閒逸又雅緻,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然而莫北北還是覺得這冷寂地像古墓一樣的氣氛格外駭人,她惦著腳尖從門口走進去,悄然無聲地摸到他對面,雙手把椅子抬起來移動,然後縮頭縮腦地坐下,放輕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像是生怕打擾到他。結果等她坐定了簡皓南也沒點菜,慢慢地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喝了大概有五分鐘,期間一句話也不說,完全當她是空氣,莫北北覺得自己在被生生凌遲。
末了,簡皓南拿紙巾擦擦嘴角,帶上一抹笑,平淡敘述的口吻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輕鬆隨意。
他說的是:“寶貝兒,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然後他就站起身揚長而去,連腳步都悠然平穩,慢慢地散步出去。沒有一句冷漠的埋怨,莫北北卻已經快被凍成冰。
上一次再怎麼樣放他鴿子,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是今天不一樣,這搞不好是要在一群人面前丟他的面子,這可就嚴重大發了。莫北北想起簡皓南的口蜜腹劍,身子不禁哆嗦了好幾下,覺得自己離跪暖氣片的日子也不遠了……
她在計程車上就一直著急地催促,弄得司機師傅哮喘都快發作了,如果不是在高速上人真想把莫北北扔出車外。好在讓師傅比較開心的是到目的地以後莫北北扔下一張大紅紙就跑,連錢也等不及找了。
莫北北火速地奔往六樓宴會廳,卻在門口被人攔下。接待處的簽到人員也不是混飯吃的,看到一身汙糟邋遢的人像要進到會場裡,神經繃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莫北北好一番說:“請問您有什麼事?”
莫北北有些難堪地拽拽衣角,自己也知道她這一身不合適,根本像個來搗亂的,底氣頓時少了一半,氣喘吁吁:“我,我是來參加你們宴會的。”
接待人員嘴角抽了一下,皺眉問:“您來參加宴會?那請問您帶邀請函了麼?”
哈?還要邀請函?什麼邀請函啊,簡皓南沒給她啊……
莫北北本想說,我沒有那東西你能不能幫我把簡皓南叫出來,可她也聰明瞭一回,她現在這鬼樣子還想找簡皓南呢,天方夜譚。更不用想如果真把他叫出來了,難道還要讓一身西服革履英氣勃發的簡皓南當場承認說,對啊,這就是我的糟糠之妻。
那不是等於毀他一世英名嗎?!
正在支支吾吾地犯難,莫北北身邊又走來一個女人,她雖然還沒轉眼過去看,但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