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文推開他在一臂之外,很快地拉開車門,走下了車。
“你不需要浪費時間對我調情,因為我現在不舒服,很有可能會吐在你身上。”因為緊張,她的聲音變得很淡漠;因為緊張,她的臉部表情也隨之變得清冷了起來。
也跟著走下車的麥特森雙手一攤,俊容沒動怒,只是倚著車身,和她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好吧,他承認是他一時手癢,忍不住又破壞了他心中只要將她當成朋友的自我承諾。是他的錯!橫豎他交朋友是一輩子的事,而他的“激動”通常隨時都可以尋找到爆發的物件。
“今晚沒幾顆星星嘛。”麥特森輕鬆地說道,態度很朋友、語氣也很朋友。
歐陽文文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仍然規矩地倚著他的紅色跑車之後,她鬆了口氣,心情也跟著雀躍了起來。
“我暈車,所以看到的星星多一點。”歐陽文文一本正經地說道。
麥特森的嘴角咧成開心的弧度,爽朗笑聲很快地佔據了他周遭的空氣。“你是第一個坐我的車暈車的人。”
“難不成其他人都在你的車上興奮地尖叫不成?”歐陽文文皺著眉,才不相信。
“沒錯。”他曖昧地笑出聲來。
歐陽文文鼓了下頰,瞪他一眼。她再天真無邪,也知道他在暗示什麼。“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維持電話交友的程度就可以了,我們可能不那麼適合當場見面。”
“老天爺,我和你在一起,可能會因為笑到肚皮破掉而送急診。”麥特森笑個不停,心情大好。
“那你快點送我回飯店吧,免得還要我開車送你到醫院,哈……”想到她可能開車載著一個世界賽車冠軍去醫院,她的話還沒說完,笑聲便已不受控制地溜出口了。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接著便有志一同地蹲在地上,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一段跨國的友誼,便在這樣的笑聲之中,搭上了橋樑。
臺灣的星期五早上九點半,咖啡廳裡的客人三三兩兩。
從義大利回來已經一個多月的歐陽文文,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忍不住懷念起佛羅倫斯的卡布奇諾。
鈴、鈴──
她接起手機,隨手翻著報紙的求職欄,注意力卻完全沒放在報紙上。
“嗯……我知道了……我今天不會去圖書館,我會在咖啡廳裡,一時半刻還不會離開,你可以放心打來。你快去完成輪胎測試吧,再見──”歐陽文文慢條斯理地說完後,切斷了通話。
她拿出一支紅筆,正襟危坐地打算在求職欄上找出幾份象樣的工作。可是,她的紅筆卻在白皙小手裡轉來轉去,就是下不了手。
她已經待業兩個多月了,但是,她沒跟爸媽提過她已經辭職了一事。畢竟,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當了老師,在爸媽的眼中,沒從事教職的她,已經算是黑馬一匹了。
說真的,她除了工作穩定之外,實在是沒什麼構上爸媽的標準。
歐陽文文有時想想自己的人生,覺得實在平淡得可以。她並不知道自己真正適合什麼工作,也沒對任何事情表現出狂熱,感情算是談過一次,就算結果是被拋棄,也稱不上轟轟烈烈。朋友雖然有幾個,但多半屬於見色忘友的那一種,交情也僅止於吃飯聊天。
所以,她萬萬沒想到和她聊得最好,不會嫌她無聊,甚至還覺得她很有趣的人,居然是一個和她的世界八竿子打不著的男子──
麥特森。
她給了麥特森電話,沒想到他還真的打來了。平均一個星期打一次電話!剛才她接的那通電話,就是他打來“預約”待會兒要和她聊天的。
她自認不擅言詞,可他就是有法子和她聊上大半天。她也不知道他幹麼老是喜歡找她說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