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味嗆人。
婦人不做聲地將板車往豬棚里拉。
赤雪看了一眼,豬棚里根本沒有豬。
貧苦村民,自己都吃不飽,哪裡養得起豬。
屋子裡頭老申忽然砸了酒壺,醉醺醺地罵道:“三更半夜地死哪裡去了!還不快來給我炒個下酒菜!”
老申家的一邊將狄一葦扶下來,一邊去掀豬棚角落裡不明顯的一個蓋子。
聽見老申叫喊,她道:“哪裡還有菜可以炒,最後一個雞蛋本來要給娃補身子的,昨兒也給你敲著喝掉了。”
“老子辛苦為家,吃個蛋咋了?由得你羅唣?”老申罵罵咧咧拎著破酒壺出來,“你在忙什麼呢,還不快點燒水,我渴了。”
他一邊說一邊走近來,“你鬼鬼祟祟地幹啥呢?”
赤雪的匕首又到了掌心,卻猶疑地看了老申媳婦一眼。
當著她的面殺了她夫君,鬧起來怎麼辦。
她有點後悔。
這個老申,是先前侮辱指揮使最厲害的潑皮之一,早知道是來他家,就不該跟著。
老申卻忽然好像察覺了什麼,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伸頭往豬棚裡看,“……莫不是藏了什麼野男人!”
他一眼看見了狄一葦。
愣了下,隨即他張嘴要喊。
藏身陰影中的赤雪一把堵住他的嘴。
她準備把他打昏,卻見老申媳婦快步過來。
老申嗚嗚地在赤雪掌心含糊地罵:“兀那蠢貨……瘋了……你要害死我……快點……”
老申媳婦伸出背在背後的手,手中一個破瓦盆。
她抬手,砰地一聲,瓦盆重重敲在老申頭上。
赤雪:“……”
老申眼白一翻,身子便軟了下來。
老申媳婦從角落裡抽出草繩,將他給嚴嚴實實綁上,嘴也給堵上了。
赤雪給她伸了個拇指,把老申拎起,往屋子裡一扔。
嗤地一聲笑,卻是狄一葦終於發聲了,笑道:“你被他欺負了幾十年,我還以為這一下你一輩子都打不出手。”
老申媳婦道:“該。”
狄一葦又哧哧笑,一邊笑一邊咳嗽。
老申媳婦嘆口氣,掀開角落那個蓋子,把她塞進去,又往赤雪手裡塞個一個東西,讓她也進去。
赤雪捏了捏,那是個小包袱,裡頭有乾硬的饅頭,有一罐子液體,還有一個煮熟的雞蛋。
她下了底下,渾濁的土壤氣息撲面而來,地道里伸手不見五指,高低不平,土質鬆軟,憑感覺,是新挖的。
她有些詫異,心想這邊不是家家有地窖嗎?這裡好像不是地窖,為什麼不用地窖?躲在這裡又有什麼用?
“嚓”地一聲,老申媳婦點燃了一支松明子,照亮了這裡,果然是很窄的新挖的地道。
老申媳婦指了指前方,又做了個敲擊的姿勢,三輕一重。便吹熄了燈火。
赤雪聽見她上去的聲音,蓋子合上,又有點捧土的聲音,想必在掩飾入口。
可她不覺得這麼簡陋的入口能躲過搜查。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指揮使現在也不能立即進入逃亡。
她扶著狄一葦裹著大氅坐下來,點燃了自己的火摺子,將雞蛋剝給她吃。
罐子裡竟然是米湯,還溫熱著,這時候能有一碗米湯喝,赤雪十分欣喜。
米湯最養人了。
她懂些醫術,給狄一葦把了把脈,不易察覺地皺皺眉,面上卻笑道:“還好還好,沒傷到根本,您且休息一下。”
狄一葦把雞蛋剝了一半給她,赤雪推回去,“我不差吃的。”
她喂狄一葦喝米湯,狄一葦裹著大氅舒舒服服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