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實地,吐一口長氣,順手回身拉上了赤雪。
三人在崖頂下望,看見人群走避四飛的箭,驚呼嚷叫,喧囂而遠。
夏侯淳清清喉嚨,對著底下人群中央,啊唾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三人消失於崖上,底下黃明怒極大叫,又要人上崖去追,又讓人去拿住劉琛,結果劉琛趁看守他的人不備,打翻守衛,帶著一隊他的親信闖出了營。
黃明更加憤怒,又命人去追,卻見蕭常倒是一直神情平靜,仰首看著上方。
“副指揮使何以不急不怒?”
“急什麼,怒什麼?”蕭常唇角泛起一抹森冷笑意,抬手放出煙花,“真以為山高任鳥藏了?到頭來,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羊腸道上積雪被馬蹄踏碎,那馬蹄上粘著黃沙也粘著黑土,大地隨著蹄聲微微震動,前方的山巒在蒼穹之下沉默以待。
鐵慈抖一把發上的土,看一眼不遠處的孚山。
……
道路上騰騰的灰土瀰漫至遼東西寧關,朝三向著行宮疾馳。
在行宮外三里地,他便被侍衛發現,扭送到了定安王面前。
聽了他的述說,簾幕後的人並無反應,朝三惴惴不安抬起頭來,就聽對方道:“下去吧。”
朝三扒著地面不肯走,顫聲道:“……大王……大王……公子和慕四他們……都還好嗎……”
簾子後的人平靜地道:“都還活著。”
不等朝三再問,他又道:“不過這次,你見不著他們了。”
他不給朝三詢問的機會,命人將他拉下去看守,朝三心裡沒底,卻又無可奈何,一路頻頻回望。
簾子裡的人,良久喃喃道:“既然兩情相悅,何以苦求退婚?”
半晌他又笑,“若真如此,也是好事。”
站在簾子旁的幕僚道:“大王,若真是如此,怕十八王子此去刺殺,便是魚入大海,難以競功。”
定安王一邊揉了揉肩骨,一邊道:“都說鐵慈是廢物,本王瞧著絕不是。一個廢物,不會在自己情人被關押的時候,還想著把情人的老子誘去一網打盡的。”
幕僚驚道:“您的意思是,朝三這些密告,是出自皇太女的授意?”
“朝三那性子,不會背叛慕容翊,現在誰還能指使他來說這些,只有那位皇太女了。”定安王道,“她拿淵鐵誘惑我,是因為她知道上次本王親自來接收淵鐵;她爆出和慕容翊的情分,是想進一步誘我跟在慕容翊身後來監視並撿便宜。”
他感嘆地道:“我原本不信這什麼情根深種,如今卻是有點信了。堂堂皇太女,孤身在邊境,竟然敢拿自己作餌,誘我這個坐擁大軍的實權藩王,只為了救自己的情郎……小十八還真有些本事。”
“那您看這刺殺之事,是否需要作罷?”
“為什麼要作罷?”定安王一挑眉。
幕僚被問住。
不怕那兩人勾結起來嗎?
然而他看著定安王臉上神情,隱約猜到了這位的想法。
刺殺照舊,如果慕容翊能不顧情分刺殺成功,大王對他的評判將會達到一個高度。
如果出現了背叛,大王也不損失什麼,皇太女固然是在誘大王,大王何嘗不能誘皇太女?如今皇太女孤身在邊境,狄一葦失蹤,永平軍落入黃明蕭常手裡,狄一葦原先調動軍隊加強邊防,如今軍隊也都被黃明等人打散調離,全部精力都投入了搜尋狄一葦中,這種情形下,誘殺皇太女,讓大乾生亂,何嘗不是一個極好機會?
定安王站起身來。
“說到底慕容翊也是本王之子,太女也算半個媳婦,未來媳婦想殺未來公公,未來公公便應了又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