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空車,再看看不多的那幾個護衛,慕容端道:“咱們如今還身在海右境內,並不安全,公公既然來了,我們便將東西裝在公公車上,一起回吧!”
說完也不等常公公回答,一揮手,幾個隨從上前,飛快地把每輛馬車都撩開簾子。
慕容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馬車,看都是空的,眼看隨從已經要撩到最後一輛馬車,他已經確定這整個隊伍確實沒幾個人,心中大定。
常公公還在欣賞那劍,慕容端忽然湊近了些,道:“淵鐵所制武器,還有一個特點,公公請看——”
他忽然一拳擊在劍柄上!
劍尖正衝著常公公胸腹部位,眼看要狠狠扎入——
常公公霍然抬首,眼眸裡倒映慕容端此刻猙獰面容——
忽然一隻手如剛似鐵,從馬車上方探下,鬼魅般出現在兩人之間,那手不偏不倚點在劍身上,劍身猛地一顫,順著常公公前襟一路劃下,嗤聲順暢如流水,常公公衣袍數層齊齊破裂,人已經退開一丈。
那隻鋼鐵般的手再一抄,將下墜的劍抄在掌中,銀光在空中倒劃明弧,光芒未散,劍已經擱在了慕容端的頸上。
此刻那人黑色的衣袍才悠悠落下,猙獰的銀面具下一雙黑眸如死水。
慕容端大喝:“上!”
他的隨從紛紛拔劍衝上,卻在此時,最後一輛馬車簾子一掀,有人在其中咳嗽一聲。
只一聲咳嗽。
慕容端臉色驀然不似人色,渾身打擺子般顫抖起來,越顫越急,衣袍簌簌。
簾子掀開。
遼東定安王那張平凡卻沉靜的面容,露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
在海威衛關卡前三十里處,蕭雪崖率領的海右都指揮使司的兵,和登州府的兵終於匯合了。
沈謐在登州兵中,他夜奔百里,去了登州,以鐵慈的太女私章,調動了登州的衛所兵千人。
皇太女本就有權在全國境內任何一處衛所調動三千人以下軍隊。她的太女九衛也是她的私軍,但是被太后阻攔了,目前還不能出京。
能出京鐵慈也不敢用,太女九衛的侍衛出身京中貴族官員家庭,成分太複雜,很多時候不過是個漂亮擺設。
一路追來並不容易,因為對方顯然在此地有勢力很強的保護傘,很多時候不走山野,官道之上轍印眾多,互相覆蓋,難以分辨,中間還曾入城,更是無從尋覓。
好在淵鐵有特殊氣味,鐵慈命人尋了品種優良的獵犬來,讓那狗聞了淵鐵氣味,一路追尋下來,遇上了登州兵。登州兵從登州過來,路程並不比他們近,卻比他們更快到達那車隊曾停留的山崗下,據沈謐說,他們原本奔滋陽去,但一路上好像有人引路似的,不知不覺就被引到正確的道路上了。
鐵慈一直隱隱覺得,這事情裡有第三方參與,對方若即若離,似敵似友,難以猜測。但此時也不是解謎的時刻,山崗下一堆轍印,清清楚楚向西邊去了。
而正前方,則是一大片凌亂的土葉,看不清痕跡。
登州衛指揮使急於在鐵慈和蕭雪崖面前表現,便要下令往西邊追,卻被鐵慈攔住。
眾人不解地看著她,西邊的轍印如此清晰為何不追?
只有蕭雪崖沒有看她,他正皺眉盯著自己的黑馬——原先那頭極其神駿的,跟隨他很多年的白馬已經換了。
換的原因有點令人難以啟齒。
都是丹野的報復。
小狼王自己被人揍了沒關係,兄弟被揍那就沒完。蕭雪崖和鐵慈鬥嘴的時候,千軍在側,丹野什麼也不說,默默等在一邊,別說目下無塵的蕭雪崖,連鐵慈都把他忘記了,以為他帶著海東青去療傷了。結果行軍到半路,丹野忽然出現,佯攻蕭雪崖,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