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日日夜夜最害怕的一幕,這就是她極力逃避的夢魘,終於還是發生了。就發生在此時、此地、在她眼前。這次她醒不來了,因為這不是夢。
他真的走了。
虹恩抖得連站的力氣都沒有,無力地蜷下身子,像個小球似的縮成一團。翻湧的熱淚滾滾而落,模糊了視線,扭曲了整個世界。
薩蘭走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聽到孩子的哭聲,那種使盡全力、摧心裂肺的嚎啕哭聲,像孩子突然被父母丟棄的哭聲,那種一無所有、茫然惶恐的哭聲。
她從沒有那樣哭過。即使被親生父母拋下、被寄養父母轉手,也從沒那樣哭過。因為生她的額娘告誡過她:不可以任性,不可以哭。
那她現在在做什麼?她不知道,也感覺不到,只能聽到。
有孩子在哭,完全崩潰地大哭,哭到倒嗓,哭到抽噎,卻停不下來。
她整個人緊縮、緊縮、再緊縮,彷彿縮為母體中的一團胚胎。她瞳大的雙眼什麼都看不見,卻有東西一直滾出來。熱水,源源不
絕的熱水,滾燙了她的眼、她的臉、她抽緊的小拳。
她只聽見孩子痛切的悲嚎,那她的聲音在哪裡?她在哪裡?
“虹恩,虹恩!”
她在哪裡?為什麼會找不到自己?
“虹恩,別哭,我不是真要離開你。”
有人用力地扳開她的身子,可是這樣她會很危險,她不要!
“虹恩!”焦慮的嘆息滿含疼惜,一個熾熱的胸膛硬將她摟入懷裡。
孩子的哭聲瘋狂嘶吼著,聲嘶力竭地彷彿要抓住什麼。哭得愈兇,一雙鐵臂就摟得愈緊,不讓哭聲像飄零無依的破紙片,風一吹
就翻飛到九霄雲外去。
“虹恩,我在這裡,我並沒有離開你。”
粗糙的面頰貼著她的臉,心疼地吻著,低聲地哄著。她無可自制地抽搐著,找不到自己在哪裡。阿爾薩蘭懊惱地咬牙低咒,猛地
打橫抱起她,將她壓入床褥,熱烈而狂亂地吻著她,飢渴地撕扯著彼此身上的衣物。
他並非有意要將她逼到這種地步,只是氣惱自己在她心目中究竟有多少分量。為何她能坦然大方地建議他上其他女人的床?她對
他就這麼不在乎?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麼?她不想佔有他、不需要他嗎?
沒想到轉身口房見到的會是如此痛徹心扉的答案。她和他有著一樣的恐懼,也一樣地怯於坦白。
“虹恩。”他捧著她急遽咽咽的淚顏,一切言語全化做深切的吻。
他們各是破碎一半的靈魂,合而為一,才能完整。她就是他尋找的人,他另一半失落的靈魂。
他深深地衝入虹恩,以烈火般的飢渴與她糾纏,宣示著他的存在。他以狂猛的激|情宣洩心中的感受,他渴望擁有她的一切,也渴
望她對他有同樣的欲求。
虹恩陷入狂風暴雨中,整個世界為之崩潰。熟悉的呼喚、熟悉的力量、熟悉的強悍與野蠻的獨佔欲,讓她不自覺地抽搐輕喃。
“薩蘭……。”
他以大膽的邪惡挑逗做為回應,令她抽聲申吟。
“你怎會認為我還願意碰你以外的女人呢?”
他將虹恩猛地抱起,跨坐在他盤起的腿上,迎接他的攻擊。她承受不住地抓住他堅實的背肌,本能性地戰慄。“抱緊我,讓我帶
你一起走。”他一邊吮著她的耳垂,一邊拉起她細膩的雙腿環住他的身軀,他想要每一寸都與她密切結合的感受。
他兇猛地衝刺,逼近她的靈魂,放肆的手指不斷在她完全敞開的自我之中瘋狂撩撥,揉轉著她的慾望,焚燒兩人之間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