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游有水源的地方修建屋舍和道路。
這話聽起來沒覺得有什麼,原本狼族的地盤在幾個古老的大族裡就不算遼闊,因地理限制,族人自然也就不多。曾經狼族有一任族長提過擴寬領地的意見,卻因為狼族大多狡猾會耍心眼兒,在宏圖還未開展之際,先因“分地問題”起了內訌,事情自然也就攪黃了,最後誰也沒得到好處。
經過那件事後,狼族便吸取了教訓。讓他們一致對外,沒有問題,一旦外不足畏懼,內裡又有巨大利益可分享時,很有可能自己害了自己。
所以才會造成這麼多年來,他們寧可守著一處半乾枯的水井,也不願意擴張領地。
行腳商說起狼族的想法時,也說自己是從旁人那裡聽來的。彌部落的主事,也就是相當於一族族長之人,乃是娩畫的父親娩成水。景昀聽娩畫唸了一長串古怪的發音,又用龍族語言說了一句“娩成水”。尚未及反應,就聽龍翎解釋道:“是彌長原本的名字。”
景昀這才從遙遠的記憶裡找出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彌長,類同族長的頭銜稱呼。相較於大族,部落領地狹小,沒有自己的軍隊和專業的律典,更沒有專門的執法人,無論事務大小,生殺大權皆有彌長或者擁有足夠地位的長老說了算。
這些部落零散於各地,或依附大族生存,或深藏老林之中不問世事,亦或像彌部落這般,並不將自己藏起來,卻也不依附於任何大族,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有維持自己生存的必要條件,並且還能拿這些條件與各大族往來生意。
若不是必要,沒有哪個大族會侵襲這些部落。一是懶得費精力,二是不想浪費資源,三是這些部落人民要麼擁有一技之長,要麼擁有其他人無法替代的能力,就算為了對方領地的某樣事物強行攻打下來,若是其居民不肯好生配合,舉家搬遷離開,到時候領地是歸攻打方所有了,可那又能如何呢?
說不準你還得調派人手去修建、翻修,鼓勵族人移居,重新調派掌管當地的人員,可就算花費了大量精力人力在這上頭,你也得不到原本想要的了。
彌部落就是這些部落之一,行腳商常來往於他們的部落之中,因為他們的木雕製品、每到三月才出產的點心和繁複多樣的布料最是出色,並因代代為之,算是老手藝人了。
有些布料因深受大族長的夫人們喜歡,彌部落也落了不少好處。只是部落終歸比不得大族,偶爾也得仰賴大族施捨,尤其當天災發生時,部落的弱勢就會暴露無遺了。
所以哪怕娩畫並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卻依然謹遵父親教導,表現出了十足的禮儀和風範,對老合作搭檔展示了絕對的友好。加上祭師景冥在場,她更加謹慎了幾分。
“按理說狼族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快到白露了,白露之後的一個月內是狼族每年固定的‘收穫季’。他們要忙著辦慶典、封賞一年來辛苦勞作的族人,還有狼族祭師的巡遊禮。”娩畫搖頭道:“父親和我都認為這只是那位行腳商人聽來的謠言。”
弦長老搖頭,“無風不起浪,好端端地如何會有這樣的謠言傳出呢?”
娩畫想了想,“或許是那位行腳商人被誰收買了,故意傳謠。”
弦長老挑眉,看向其他幾位長老,他沒說話,那意思卻不言而喻——你們覺得有可能嗎?
意長老向來小心謹慎,他本就是個喜歡多想的人,此番自然不認同彌長和娩畫公主太過草率的認定,摸著長長鬍子搖頭道:“我看不見得,誰那麼無聊要收買人心造謠?就算是造謠吧,咱們來想想對方這麼做的原因,有什麼好處嗎?”
娩畫被問住了,低著頭看著地,眉頭蹙著。
龍翎掃視了一圈眾人,一邊拉著景昀將他往旁邊木椅上引,一邊說:“我和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