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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doxHueffer,後來叫FordMadoxFord;他也是個著名的作家,他聯絡了康拉德、威爾斯這樣一批著名的作家,創辦了這麼一個雜誌。而這個雜誌是要求新,它不是保守的。現在我們說它是一箇中間偏左的這麼一種所謂左派的小資產階級的這麼一種雜誌。勞倫斯趕上這一撥了。

作為這種小資產階級,他們是提倡更務實的這種文學,他們突然像發現一個天才一樣,發現勞倫斯:哇,還有人這麼寫!還有人寫這種人的生活!他們突然這時候發現了一個勞倫斯,是持這麼一種觀念,而且是觀念是次要的,關鍵是勞倫斯的文學,他是那麼的腳踏實地。他的每一個意象,每一個細節都是深深地紮根在生活、生命的這種土地上,紮根在人的生活裡邊的!他的人物是那麼的活靈活現!哇!他們覺得這是有生命的文學,這種文學能夠對日漸衰竭的文學血脈,是一種強烈的這種補充,強烈的血液的注入,所以他們這時候一定要把勞倫斯推出來,像明星一樣地推出來。於是,一下就在《英國評論》上把勞倫斯最早的一些詩,寫礦工生活的,寫小學教師生活的,這種寫底層人生活的這種詩歌,先推出去幾大版來。然後,他又開始看勞倫斯的小說,又把他小說推出來。然後,勞倫斯這時候在寫他的第一部作品《白孔雀》,他又推他的長篇小說,又推出來,不斷地把勞倫斯作品推出來。這時候,勞倫斯他在英國的文學界,那麼寒酸,而且他講話還帶那麼一點諾丁漢的口音,我們無法想像,諾丁漢離倫敦可能就兩百來公里地,那個口音是非常地重,聽不大懂的,你知道,英國上流社會你要講這種正規的King’sEnglish,而勞倫斯講的是帶有這種口音的;諾丁漢口音,管mother叫muther,用這樣的,當然勞倫斯不會這麼重,當時就覺得很斜視你。

但是他們發現,這是一個天才,這是一個文學天才!他的文學是紮根在生活裡的,於是把他推出來了,可是最終,他們把他捧紅了。而這種捧其實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捧,就是說,我是扶持你的,我是給你恩賜於你的,是這樣的。他們之所以捧勞倫斯,就覺得你就應該永遠地這麼寫下去,寫你的礦工生活。沒見過呀,他們沒見過這種生活,覺得非常新鮮,而且覺得非常地刺激!這種生活,其實最終的還是他們把勞倫斯當作一種,後來他們說,就像”在弗吉尼亞的這種黑人莊園裡,發現了一個變成白人的這麼一個人”一樣,發現了一個天才,就這樣的。

但勞倫斯他最終不是說,我只寫一種東西,他是有他的文學的觀念,有他的文學的追求,他要寫很多東西,他要不斷地變換自己的,無論是題材、體裁、創作手法,他是在進步當中的這種觀念。一旦勞倫斯進入某些純藝術化的作品,這時候,這些人就說,不行,我們不能再扶持你了。其實不再扶持他的原因,就在於他們期盼的是,“一個弗吉尼亞黑人莊園裡出現了這麼一個白人”這樣的一種文學天才,而一旦你要進入文學純藝術化的東西,他們就排斥你,就不再推崇你。於是,勞倫斯就受到了來自這方面的壓力。而另外,勞倫斯受到的是更大的一種壓力是什麼呢?是Woolf這幫人,伍爾夫、福斯特、凱恩斯,就這些人,就是英國的所謂的“奶油裡的奶油”,最高層的文化精英,他們不會對勞倫斯特別感興趣。儘管我們弗吉尼亞·伍爾夫對勞倫斯那麼的推崇他,但是她推崇的還是《兒子與情人》這樣的作品,就是寫下層生活人的作品。一旦勞倫斯進入《戀愛中的女人》、《虹》這種很藝術,最終證明這兩部作品是勞倫斯的傑作,他的大師級的作品,一旦勞倫斯進入這個階層以後,這些人就不會再對你感興趣。他們認為,你不配,你一個工人階級出身的人,你就應該寫你工人階級生活去,你不要進入純藝術領域,他們覺得,你不配!覺得你crazy;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