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早有準備,要不保證露餡了。方竹說:“我最喜歡山林了,你為什麼要把他寫死呢?”
老四海說:“面對殘暴的世界只能用殘暴的手段,山林不妥協,只有死。”
方竹說:“你真狠心呀……。”
吃到中途,菜仁起身去衛生間。大家依舊海闊天空地瞎聊,方惠也加入了文學討論:“方竹把你那本書的內容告訴我了,我真是奇怪,你不是北京人呀,怎麼能把北京從七十年代到現在的事寫得這麼明白呀?那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四海笑著說:“嫂子,這就是創作者和一般人的不同之處,寫清朝的事總不能再回清朝看看吧,寫監獄裡的故事總不能真讓人家關起來吧?我雖然不是北京人,但有些事沒準比北京人看得更清楚。”
方惠和方竹同時表示欽佩,方惠點著頭說:“原來這就是旁觀者清啊。”
又過了一會兒,方竹忽然問道:“不對呀,我爸爸都出去半個鐘頭了,不會是掉進廁所裡了吧?”
方惠笑道:“你是個女孩,瞎說什麼。”
方竹氣道:“女孩又怎麼了?女孩就不去廁所嗎?”
老四海也覺得菜仁去得太久了,決定去找找他。
衛生間裡有不少人,但不見菜仁的影子。老四海轉了一圈兒,又跑進廳堂,前後左右地找了十來分鐘。菜仁不會是被鴨子抓起來當人質了吧?老四海叫住一個服務員,將菜仁的相貌簡單描述了一遍,服務員為難地說:“每天會來幾百號客人呢,我們記不住。”
最後老四海只得垂頭喪氣地回了包間,剛走進屏風就見菜仁端端正正地坐著呢。老四海正要埋怨他幾句,菜仁卻叫道:“四海,你跑到哪兒去了?我們都快等急了。”
老四海只好說:“我在外面找你呢。”
菜仁笑道:“我剛才碰上個朋友,在他們桌上喝了兩盅。人家還特地跑過來看了看你嫂子,這不,人家剛出門。本來我還想介紹你們認識呢。”
老四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方惠卻道:“對了,我跟四海說過老景的事,可惜兩個姓老的沒碰上面。”
男男、女女(5)
老四海驚道:“誰?”
菜仁道:“我的一個同事,現在升副局長了。他要去國外培訓,大家正給他餞行呢。他也姓老,和你一個姓。”
老四海吧嗒著眼皮,整張臉都快掉下來了。嘿嘿,驚險啊!差一點和老景迎面撞上,萬一碰上了,是老景先叫出聲來,還是自己先跑呢?菜仁又將老景狠狠誇獎了一番,老四海這才知道,老景已經是北京警界的名人了,由於接連破了幾起大案,犯罪分子聽到老景的名字就尿炕。老四海則梗著脖子,半天沒說話。他老景有什麼呀?我老四海就沒尿炕,我要是當了警察絕對比他出色。
老四海從來不會真生氣的,幾分鐘後,他就把老景的事扔到南太平洋去了。該死頭朝下,要是能碰上早就碰上了。你老景抓不住我,就是抓住了,你也不知道我到底幹過什麼,急得你抓耳撓腮也拿我沒辦法。想到這兒,老四海偷偷樂了好幾次,那天他把整整一瓶精品二鍋頭全灌到菜仁嘴裡去了。
一晃又過去了幾個月,秋去冬來,轉眼春天也差不多過去了。
有人說二十一世紀是從2000年開始的,有人說是從2001年開始的,其實他們不過是想借個名目而已,商家希望藉此促銷商品,無聊的人希望尋覓些打發無聊的辦法。老四海才不關心現在是二十幾世紀呢,三十六世紀的人也得吃飯。如今他的網路生意異常紅火,老四海已經開了十幾家網站,幾乎每天都要去銀行洗錢。有時連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人需要機關槍、蒙汗|藥和竊聽器?這年頭真是光輝歲月啊!憧憬什麼的都有,什麼壞事都有人惦記,放出多麼不著邊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