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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的分量,居然沒拎起來。農民驚訝道:“咦,你是城裡人啊,你們城裡人是挑不動的,別把腰扭啦。”說完農民將老四海給他的一塊五毛錢,裡三層外三層地包起來,揣進胸口。然後他肩膀一聳,雙腿一弓,擔子就輕飄飄地上去了。

老四海坐進桑塔納,大大方方地來到縣招待所。出示了一張介紹信,要了兩個房間,然後便住下了。他告訴司機,隨時聽候調遣,然後又塞給他五十塊錢,號稱是小費。司機自然是千恩萬謝。

招待所坐落在小山坡的半山腰上,山下是縣政府,山坡背後便是綿綿群山了。老四海泡了一杯茶,然後拿出蜜橘,坐在窗前,悠閒地吃了起來。

崇山如浪,連綿不絕,森林將大山染成了暗綠色。層層的山巒,單調得像一塊深淺不一的幕布。風,梳子一樣地從山頂上刮過去,樹林牛毛似的倒向上側,大山發出嘩啦嘩啦的吼叫聲。

老四海吃了幾瓣橘子,又喝了杯熱茶,然後連著放了幾個響屁。老四海呵呵笑了幾聲,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不錯,腸胃反應很正常。老家有句話叫:吃涼蘿蔔就熱茶,氣得大夫滿街爬。涼橘子和涼蘿蔔的功能差不多,老四海對自己的身體很是滿意。

想起老家,老四海又仔細看了看窗外的風景,這地方和驢人鄉的景緻幾乎是一致的。老四海相信,一旦深入大山,他保證會找到第二個驢人鄉,第二個老爹,第二個鄉長,甚至第二個自己。這也是他從老農手裡購買橘子的原因,老爹就是老農,老實巴交,木訥得有點麻木的農民。一股深切的傷痛,小錘子一樣敲打著老四海的後背,想著想著眼眶竟有些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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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阿波丸(6)

前幾年老四海在一家飯館吃飯時,看到這樣一幅書法作品:“天有三寶,日月星,地有三寶,水火風,人有三寶,精氣神。”老四海認為自己的精和氣都算不錯,但“神”呢?自己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浪人了,無家無業,沒有親人也沒有女人,這個“神”算是丟了。

男人的“神”大多是女人。想起女人,老四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賢淑,她居然用Chu女膜騙取男人的信任,真是天才!不對,賢淑不是女人,賢淑只是一個符號,只是Chu女膜的代名詞。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賢淑就是無敵的。

然後他腦子閃出了花兒,看樣子花兒被出賣的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連師兄都知道了。他老四海沒敢回家看來就對了,要不肯定會被老景他們抓起來。老四海現在想起這事,覺得有點對不起花兒了。花兒除了稍微有點淫蕩,也沒什麼大毛病。人家出身好,人家優越,人家琢磨點兒人生的苦悶也算正常,而自己竟一怒之下把人家給賣了,這事的確是有點缺德,也有點過分了。沒辦法,窮棒子做事大多是不計後果的,當時自己是太窮了,看見誰都會當成仇人。花兒的命不好,偏偏在那個時候碰上自己,是她倒黴。

老四海又吃了瓣橘子,這回再也放不出屁來了。

他又想到草兒了,想到了那條黝黑黝黑的小辮子,想到了那張若即若離的面孔,其實老四海根本記不清草兒的模樣了。如果現在的草兒從對面走過來,老四海保證是認不出的,但草兒卻佔據了他所有的夢,性夢、春夢、一般的夢。夢裡女人無論變幻出何等模樣,老四海都清楚,那是草兒。每當想起草兒要和一頭公豬上床,老四海就心疼,疼得六神無主,疼得真想咬自己一口。

從放屁想到身體,從老家聯想到親人,又從親人引申到女人,老四海覺得自己太無聊了。他起身做了幾個伸展運動,那些光怪陸離的念頭終於被驅散了,肚子裡又重新醞釀起悶臭的氣體來。

此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老四海心裡一動,叫道:“是司機吧,我沒叫你,晚飯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