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是名人,一旦有人把我捐款的事露出去,那幫記者就跟蒼蠅一樣,全得撲上來。你就讓我過幾年清淨日子吧。”
菜仁似乎很是理解:“對,英國有個王子說,自己生下來就在放大鏡下面生活。悲哀,名人的悲哀。”
一山二賊(9)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慈善總會,所有手續都是菜仁辦的。老四海像個跟班,他揹著錢袋子在菜仁身後轉來轉去。慈善總會的同志先是對他們的行為大加讚賞,最後以商量的口吻道:“你們的捐助要採取什麼方式?”
這回菜仁沒主意了,老四海搶著說:“定點捐助,援建一所希望小學。”
同志說:“那捐款的額度呢?”
菜仁指著老四海的揹包道:“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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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輕輕點頭,商量著說:“希望工程的小學才叫希望小學呢,雖然我們也有這個職責,但只能叫捐建小學。這捐建小學的費用標準是根據地區來劃分的,西藏的費用最高,沒辦法,那地方成本太大。”
老四海趕緊說:“陝南山區。”
同志道:“那夠了,十萬塊肯定夠了,陝南山區不算太偏遠,但夠窮。”
老四海說出了那個縣的名字,就是他騙走老張四十萬現金的那個縣。然後他又提出希望以“四海”命名小學。同志說:“沒問題,五湖四海皆兄弟嘛,正好體現了祖國大家庭的溫暖。”最後老四海將十萬元的現金,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子上,桌面的色彩立刻燦爛起來。
菜仁在旁邊悠悠嘆息了一聲,小聲道:“我去海南的時候,就是帶著十萬塊去的,全沒了。嘿嘿,要知道那樣,還不如直接捐款呢。”
慈善總會的同志笑道:“那是,與其做買賣賠了,讓騙子騙走了,還不如捐款省心呢,最起碼是積了陰德了。”
二人走出慈善總會,老四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頂在腦袋上了一塊爛西瓜皮終於被甩掉了。他拉著菜仁,輕鬆地說:“走,咱倆喝酒去。”
菜仁說:“今天啊有人請咱們,不用你出錢。”
老四海忙問緣故,菜仁說:“我有個戰友是開醫藥公司的,已經是大老闆了,能呼風喚雨。”
老四海說:“那是豬八戒。”
菜仁笑道:“他還不如豬八戒呢。前兩天,我們倆通電話的時候,我說我有個朋友當作家了,人家一定要見見你。”
老四海笑著說:“看來文化人還真是挺吃香的。”
菜仁說:“我知道這叫做附庸風雅,可我那個戰友就好這一口,面子還是要給的。”
老四海反正沒事,當下就同意了。
路上他忽然想起方惠,原來老四海除了剛到北京那天,見過方惠一次以外,就再沒見過。據說方惠是去醫院了,但在醫院上班就等於失蹤嗎?他問菜仁:“嫂子回家了沒有?”
菜仁難過地說:“24小時陪護,一分鐘都不能離開人,回家?咳,我昨天到醫院去了一趟,人又瘦了一圈兒。”
老四海十分地不理解:“這活兒到底能掙多少錢啊?”
菜仁說:“人家家屬是一天給60塊的陪護費,可醫院還要抽走一部分,落到咱們手裡也就不多了,一個月一千出頭吧。”
老四海面目猙獰地說:“這種工作不如不幹,真是層層盤剝。”
菜仁晃著腦袋,半天沒說話。
菜仁的戰友果然是財大氣粗的,他的公司就在東直門附近,整整一層寫字樓都是人家的地盤。路上老四海就問明白了,菜仁的戰友原來是個賣狗皮膏藥的,叫張揚。據說張揚復員後在街道辦事處幹了兩年,但嫌掙錢太少,便經人介紹加入了藥行,一開始只是做藥販子。這小子很有心計,幾年後不僅完成了資金的原始積累還研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