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在在的大學生了。
都已經過去快半個多月了,語嫣的回信還沒有到來。我又寄了一封信過去,裡面一個字都沒有,滿張信紙上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又過了快半個月,語嫣終於回了信。她在信裡講敘了許多學校裡的新鮮事,也說了一些她們班上的人,對於我所要的答案,只是在最後淡淡地提了兩句:
“對於你所說的事,我覺得自己年紀還小,不想考慮這種事。陳雲,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我愣住了。我想哭,我又想大笑。當初我教她應付雷宮的原話,居然一字不漏地完全還給了我,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情嗎?我覺得我自己是個小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是,難道我的感覺是錯誤的嗎?難道這兩年多來都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嗎?我不相信!我想再寫信問她,拿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我憑什麼去質問她?我和她的關係確定過嗎?我曾經為她做過什麼嗎?不,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相反,是我自私地先放棄了她,先傷害了她。僅僅是因為她隨口而出的一個小小幻想,一個發生在虛無縹緲的將來有可能出現的事,僅僅是因為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我就放棄了她。我憑什麼理直氣壯地去責問她?憑什麼要求她等我四年?
我放下了筆,深深地掩住了自己的頭。我知道,是我親手埋葬了一份最純真的感情,親手埋葬了我的初戀。我想找個人哭訴,可這裡誰都不熟。唯一關係比較熟的是馬志虹,可我能對一個女孩子說這些嗎?我只能把這一切埋藏在心裡,默默地忍受著悔恨的煎熬。
大姐來信了。在信中,她要我幫助她。看了信,我頓時勃然大怒。大姐一向堅強獨立,寧可餓死也不會向別人低頭。她高四復讀的學費以及大一大二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掙來的,不到逼不得已的關頭她不會向我開口。我不知道父親究竟在想什麼,居然沒有給大姐寄錢過去。以前家裡窮還有話可說,可母親寄了五萬塊錢回來,為什麼父親還不肯供大姐讀書呢?
大姐和母親無論長相個性都是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從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在農村裡,離婚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母親的離開令家裡人蒙受了很大的羞辱,就連爺爺奶奶也都抬不起頭來,很少在我們面前談起母親。大姐和母親如此之象,本就不怎麼受家裡人歡迎,再加上她那寧折不彎的性子,和誰都對著幹,就更加不受歡迎了。在家裡,只有我和二姐和大姐好,甚至可以說,我們三姐弟之間的感情遠遠超過一般兄弟姐妹的感情。家裡的這些情形我都知道,我惟獨不瞭解的是,為什麼一向慈善的父親居然會狠心到不幫自己的女兒?難道他真的厭惡大姐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我開始給家裡寫信,同時也給大姐寫信。我估摸了一下荷包。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我帶了一萬,給劉勇留下一千二,而這一千二卻又從獎學金中拿回來了,交學費,買東西,雜七雜八地,還剩下四千多塊錢。我留下了兩千,將剩下的費用全部給大姐寄了過去。
從郵局回來,再次重看大姐的信,我覺得我的背後在冒冷汗。大姐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呀?向別人借了多少錢呀?為什麼以前我就沒有察覺到呢?相對於堅強的大姐來說,我又在做什麼?考上了大學就放鬆了?就以為天下太平了?甚至還在這裡傷花感月無病呻吟?我只是一個農村孩子,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一個連母親都被別人搶走的孩子,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富有的雙親,要不是突然來了這麼一筆錢,我甚至連大學都可能讀不了,我憑什麼在這裡悠閒度日?和大姐比起來,我算得了什麼?什麼都不是!
恍惚中,似乎看見大姐正站在我面前,很不屑地指著我道:“要是我是個男孩……”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發燙。大姐能做到的,為什麼我就做不到?
兩天後,我找到了最開始認識的學長,要求他幫我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