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情都可以另尋機會。
所以他來到了“華老師”家,他的意識在牧文心心裡復甦很久,但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正面面對他——
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那些沉澱了千年的東西一瞬間在他心裡復甦——那也是他的臉,他的聲音,如同看到了一面鏡子,他一瞬間想起了自己是誰!
儘管記憶還只是斷斷續續的一些片段,但那不妨礙他想起自己的身份,那令人厭惡的真相——
眼前的人是妖界大名鼎鼎的蛟妖玉盞,而他,是蛟妖玉盞一千年前從身上抽出的一截尾骨。
他只是,他的一根骨。
……
桑寧是從惡夢中被驚醒的,醒來時一身冷汗,卻已經想不起都夢到些什麼。好像有牧文心,有儲藏室的那具骨架,還有一個根本看不清臉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只是感到莫名的恐懼,只是隨即就被早餐的香氣撫平了恐懼。
——她在華公館,而牧文心已經被送回了學校。
宿舍被清理乾淨之後似乎就沒有什麼理由再把她留下來,生活恢復了平靜,除穢祭一行留給學生們的也只是津津樂道的談論交流,儘管現在熱度不減,但也總有一天會平息。
變化最大的大約要屬徐艦了,當初他們的尋鬼小隊是他大力發起的,除穢祭時其他三個人面對鬼怪受到了太大驚嚇,要麼拿著手機忘了拍,要麼拍了顧不得儲存,就只有他的手機上記錄下了當時的情景,他卻拒不交出——
似乎下山之後他因為多跟別的女生說了幾句話而差點被幽靈掐死,之後就來找華老師幫他除掉附在身上的幽靈,但華老師理都沒理他——現在的他根本對一切男性和雄性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然後是曲小路無比親切無比和藹的告訴他:想都別想了,這一次幽靈是在他的允許下附身的,那等同於一種契約,其他任何鬼怪都不能插手兩人之間的關係,而這種頑固附身也像牛皮癬一樣甩脫不掉,不是隨便找幾個道士法師就能除掉的。
怪誰呢,誰讓他隨隨便便就答應了呢,跟人約好的一輩子還可以隨時爽約,跟鬼約好的可是不能反悔的。
在徐艦真的明白自己已經完全跟那個幽靈洋娃娃綁在一起之後,他公開鬼怪不是也等於增加暴露自己的風險嗎?他才不要被幽靈愛好者當成研究物件!
桑寧後來回了幾趟宿舍想看看牧文心身體怎麼樣,但她的課業似乎比以前還要繁忙幾次都沒有見到人。回到華公館的她只是窩進沙發裡小小的吐個槽,“文心那樣的高材生果然好忙哦~~”
華玉盞從她身後的沙發背上探過來,嫵媚的眉眼一彎,“你很閒?”
“是啊,很閒嘛……”
華玉盞繼續看著她笑而不語的樣子,桑寧突然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她可以這麼閒嗎?她可是拿著工資的助手啊……
桑寧心虛的縮縮頭,“我,我還是去整理資料好了……”
她一溜煙地跑開,華玉盞只是勾勾唇,自己坐到沙發上——回到城市之後他就被禁了足,所以當然讓不被禁足的桑寧也忙一點比較好。
當桑寧抱著筆記本從樓下的藏書館上來時就看到華玉盞閉著雙眼小憩,她本想快點路過回房去,但才走到跟前就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
華老師醒著的時候她總是囧囧的逃都來不及,好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悄悄看看他——那細長的鳳眼微挑,讓人奇怪怎麼可以有人長出這麼好看的弧度,下巴優美的線條一路延伸進衣領中,在微微敞開的領口展現著誘惑。
不知不覺中桑寧就已經靠在沙發旁邊,用視線描摹著他的曲線,心裡撲通撲通的,不像平時那麼緊張,卻又半是抽緊半是甜蜜,真想一直一直這麼看著。
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