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時不時傳來嘻嘻咯咯的笑聲,還有個似乎耳熟的聲音在喊著“等等我”;聲音很遙遠還帶著迴音,像是有人在空曠的走廊上玩著你追我趕“小妖精你別跑”的遊戲。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誰這麼沒公德三更半夜不睡覺在走廊上跑來跑去,然後才想到他們住的是山村的小院兒哪兒來的走廊啊?
桑寧於是睜眼下床;有些遲疑地開啟房門——一瞬間那些笑聲追逐聲都不見了,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山裡的夜更深露重,桑寧打了個哆嗦想要回房間關上門;門口的牆邊卻有什麼東西滑倒在地上擋住了將要關上的房門。
桑寧低頭看到一個娃娃頭的時候差點嚇掉了魂;定睛一看卻是無比眼熟的獨眼洋娃娃——當初華老師為了救她們而砍開的娃娃頭已經修復了;但那隻眼睛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替換。
黑漆漆的夜裡一個獨眼娃娃頭夾在門縫裡看著還真讓人嚇破膽。雖然不知道洋娃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至少她知道這下徐艦有著落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吃早飯時大家就發現久尋不見的徐艦以一副快要精jing疲jin力ren盡wang的姿態出現了。不管他之前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這回終於可以謝天謝地不用繼續呆在這個鬼地方——
一干新人表示,只要快點放他們回去,以後他們再也不要參加這鬼課堂了!
華玉盞的目光掃過餐桌,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就一臉無表情的問:“桑寧呢?”
“她在房間裡陪牧學姐,牧學姐好像還是不太舒服……”
華玉盞似乎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帶出難以察覺的不滿。
白樂枝低頭暗想不至於這麼小氣吧,人家只是去陪身體不舒服的室友又不是陪男人……
可華玉盞就是這麼小氣的起身就往桑寧房間走去,讓一桌人只剩無語。
華玉盞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的牧文心和趴在床邊也睡得正沉的桑寧,輕笑一聲笑她一大清早就這麼貪睡。
然而走到跟前想要把桑寧扶起來,卻看到桑寧抓握在牧文心手上的手時才突然意識到什麼,那張帶著悠悠笑容的臉一下子就嚴肅起來。
——桑寧在窺探牧文心的內心?
——不要讓她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啊,牧、文、心!
……
桑寧知道不該隨便窺探別人的記憶,但她就是忍不住。好像有什麼很要緊的,她應該在意的東西在那裡,她就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所以她,“又一次”進入了牧文心的意識。
“你又回來了——我以前還真的不知道,你是好奇心這麼強的女孩子。”
桑寧愕然地看著自己眼前長髮無臉的男人,他似乎穿著一身剪裁修身的西服,優雅修長的身姿透著一股熟悉,但無論臉還是露在外面的面板都只是一團漆黑的霧氣——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文心的意識,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彷彿是輕輕笑了一下,極輕的,帶著無盡的耐心,“這是你第幾次這樣問我了?我真的很高興能這樣時時的見到你,就只是,還不是時候……”他伸出同樣漆黑得彷彿一團黑霧組成的手想要去碰觸桑寧的臉,桑寧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那手只有指尖輕輕觸了觸她臉就收了回去。
“再等等,等我能有一個真正的身體。”
“你到底在說什麼……?”
桑寧全然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人,完全不知道她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迴圈——每一次探入牧文心的意識都會見到這個人,每一次離開時都會被清除記憶,然後再一次按捺不住好奇來探尋牧文心的內心——
她在反反覆覆的迴圈,重複,一次又一次。
“我會去見你,但你不要再來了。這個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