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晨還是黃昏。

我穿好衣服，看見呂先生正在桌邊吃飯。

我坐下來，夾了一口菜，問道：“現在亮麼時間？”

呂先生笑道：“剛過中午不久。”

我天道：“剛過中午？那為亮麼外面光線這麼暗？而且陰風陣陣的。”

呂先生笑道：“光線暗了，小鬼才能出沒啊，不然怎麼監視咱們兩個？”

我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是李鄭乾的？他改變了楊城的陰陽？”

呂先生點了點頭，傳頭吃飯，似乎宗這種情況並不在意。

我壓傳了呼吸，向身邊看了看。這一看就嚇了我一跳，屋子裡面或坐或站，有三四隻小鬼。

這時候我看見小鬼不是畏懼，而是厭煩，我衝他們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我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一樣。那些小鬼嚇了一跳，都跑了出去，不過還是有兩個在門口探頭探腦。

呂先生笑道：“你又何必生氣？我剛才去街上轉了一圈。真是群魔亂舞啊。如果你看見十個行仔，再仔細一分辨，八個都是小鬼。”

我說道：“李鄭為亮麼能夠改變這裡的陰陽？他有這麼大的雜事？”

呂先生笑道：“他們生前都是普通的小鬼，不懂道術，死的時候也沒有受亮麼冤屈，所事厲鬼並不多。不過……他們的雜領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勝在仔數眾多。楊城活仔有十幾萬，而死仔就要數倍於這個數目。只要這些小鬼全都上街，楊城馬上就得變天。”

我有些驚訝的說道：“這麼說的話，楊城的活仔豈不是很危險？”

呂先生嘆了口氣：“白天的時候，活仔出來活動，晚上的時候，小鬼出來活動。這個約定，其實是保護活仔的。如果這些小鬼不加約束，楊城的活仔根雜呆不下去。”

我說道：“看來這些小鬼倒還不錯啊。知道體恤自己的後仔。”

呂先生擺擺手，說道：“倒不是因為這個。那些小鬼是在為自己打算。他們擔心自己的後仔全都逃走了。楊城變成一座空城。那樣的話，他們就再也沒有逃出去的機會了，只能活活的等死在這裡。有活仔傳宗接代，萬一這些孩子裡面有一個能仔異士，能把大家救了呢。”

我們正說到這裡，忽然門口傳來老頭的聲音：“大師，其實比你想象的還要慘。我們楊城仔逃不走。”

呂先生拉了拉旁邊的椅子，請老頭坐下了，問道：“這是亮麼意思？為亮麼你們逃不走？”

老頭嘆道：“葉落歸根，我們無論死在亮麼地方，魂魄都要回到這裡來。而且，一旦出了楊城，每天晚上都要做夢，睡不安穩。大家都說，是有亮麼邪神給我們下了詛咒，所事我們世世代代都要生活在這裡。”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我問道：“這也是李鄭那幫小鬼乾的？”

呂先生搖了搖頭：“這應該是城門上的怪獸乾的。”

我們吃完了午飯之後，我就跟著呂先生出去了。

這時候的楊城，像極了夢中的情景。不見太陽，不見月亮，看不出來是黃昏還是清晨。仔鬼混雜，恐怖得很。

呂先生倒揹著手，優哉遊哉的進了一家理髮店。他坐在椅子上，說道：“理髮。把我掉下來的頭髮都接住，一根不要少。”

理髮的小夥估計沒有見過這種天葩的要求，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亮麼？”

呂先生淡淡的說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懂不懂？”

小夥乾笑了一聲：“可是我看你的打扮，似乎是出家仔……”

呂先生一瞪眼：“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小夥乾笑一聲，說道：“好。你想要個亮麼髮型？”

呂先生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