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皺眉,這個完顏氏討好德妃也就罷了,竟還蓄意打壓旁人!
“好了!都消停點!富察氏和兆佳氏都已經在寫字作畫了,你們倆還耽擱什麼?!”一旁的富察氏已經在默寫大悲咒了,兆佳氏也在專注地描摹工筆花鳥。
被昭一語呵斥,二人立刻垂了下頭,再敢不敢多嘴了。那完顏氏忙開啟針貲盒,那繃子繃上一塊極好的月白素錦,飛快穿針引線,開始刺繡了。
瓜爾佳氏則深深呼吸了幾下,平復了心緒,這才端坐在了琴案前,素手纖纖,輕撫琴絃。
悠然的曲音飛洩而出,如一泓清泉。昭不禁暗自點頭,微微闔眸,靜靜聆聽。
這《漁樵問答》,是有名的古曲,會彈不奇怪,但想要彈出那股子意境,卻不易。
這瓜爾佳齊福口稱自己善撫琴,還真是一點都不虛!指尖輕彈,便是叮叮淙淙,叫人聞之彷彿置身山水之間。
還真是不能小覷了這個才十四歲的小丫頭啊。
單這琴藝,就已經勝過昭了!昭雖然懂些琴曲,但撫琴上並不怎麼精通,主要是因為撫琴傷手,因此這君子四藝琴棋書畫,昭的琴藝是最糟糕的。
琴藝雖糟糕,卻並不妨礙她喜歡聽琴曲。
一曲終了,昭仍舊回味不絕。
珠簾後頭,濡兒托腮,低聲道:“十五弟,她彈得真好聽。”比她的箜篌彈得更好聽……想到此,濡兒有些鬱悶。這個瓜爾佳齊福還不如她大,竟有這般精妙的琴藝。
而胤已然怔忪,口中不由自主道:“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櫓聲之乃,隱隱現於指下。”
胤下意識說出這番話,卻忘了壓低聲音。一時間簾外明間中的四個秀女齊刷刷扭頭過來,朝書房看去。
濡兒瞪大眼珠子,暗叫一聲不妙,急忙扯著胤躲在了落地罩後。可惜還是晚了,該看見的,全都看見了。
書房裡頭一男一女,年歲明顯都不大,猜也猜得出這必定是皇貴妃所出的九公主與十五阿哥了。
昭尷尬了,這小兔崽子,也不好好躲著,居然還出聲兒了!
不過還在秀女都是識趣的,沒人傻乎乎開口問書房裡的人是誰。
昭忙一本正經檢驗秀女的成果,瓜爾佳齊福的曲音已經聽過了,自是精妙無比,富察氏的董體字寫得也極好,一字字皆娟秀無比,整整齊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張小楷。
昭不禁微微頷首,“明潤秀雅,好字。”
富察氏一喜,忙謙遜一禮:“皇貴妃娘娘謬讚了。”
而兆佳氏則畫了竹林間的白頭翁,竹葉蕭蕭頗有風骨,那一對白頭翁更是靈動鮮活,而且其中一隻更是壓在最纖細的竹枝上,壓得竹枝都彎了下去,白頭翁的翅膀已經舒展開一半,彷彿下一刻就要飛起來似的,當真是不俗!
昭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摸索著那隻白頭翁,不禁稱讚道:“畫得竟如此活靈活現!”
兆佳氏微微含笑,道:“臣女自幼喜歡花鳥,畫得多了,自然就手熟了。小小技藝,不值一提。”
最後是完顏氏的繡的女紅,女紅最是費時費事,因此完顏氏不過才繡好了小半,饒是隻有這小半,也不可小覷,因為她繡的是雙面繡!繡繃正反俱是毫無瑕疵的絢爛的榴花,一支石榴,花開簇簇,端的是鮮豔富麗!
德妃看得心喜,忙問:“怎麼繡了石榴花?”
完顏氏笑著道:“臣女只是瞧著娘娘的衣裳上也繡了榴花,所以便照著繡了。”
不錯德妃今日穿的正是一身雲錦旗服,袖口繡了一圈石榴花纏枝,平添鮮豔。
德妃聽了完顏氏這話,不禁大喜:“你繡的極好,不論正反,都找不出一丁點瑕疵。”
完顏氏忙屈膝道:“德妃娘娘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