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第一個先走,他們也會想辦法弄出這場意外來。”若真要追究責任,全是他的錯。假如不是他貪戀餘家的溫暖,執意不肯離開,他們也不會認定餘然是妨礙,要除掉她。講到底,夏娟不過是一枚隨意可以利用丟棄的棋子。
“你什麼意思?”秦頌不明白。
方揚低垂著下頭,伸出雙手,走廊吊頂處方白熾燈的光照在纖長有力的手指上,在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那雙手沾滿了鮮血,現如今又沾上了他真心疼愛的女孩的血。
“既然你要轉學了,就不要多問那些與你的世界不相干的事。然然會在明天轉院去市裡的101部隊醫院,由專人照看到她醒過來。你要是有時間,可以抽空去看看她。其他的事,我不想多說,你也不要多問。就同我上次說的一樣,這世界充滿了很多用言語無法講述的神秘現象。”
秦頌攥緊雙手,閉上眼吸一口氣,沉著聲音說道:“是不是這次然然發生的事與你有關?不,應該說她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和你有關。是因為你,她才會被車子撞,差點被石頭射傷眼睛,從山上滾下來……”說到這裡,他有點說不下去了,雙眼狠狠地盯住默然不語的方揚,冷笑一聲,繼續說出完全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推測:“你上次說你要離開,是不是就因為這?他們是不是威脅你,如果你不走,就讓你重視的人受傷。然然是你的婚約者,所以被你害得昏迷不醒,那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你爸了?”他語氣極為惡劣地吐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論斷。
“子敬!不要亂說話。”方揚警惕地左右張望,壓低嗓音警告。
“被我說中了!難道你一點不感到羞愧嗎?竟然因為你的緣故連累到餘奶奶一家,還害得然然昏迷不醒。”秦頌的口氣愈加憤慨。
“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因為你的存在只會威脅到然然的生命安全,絲毫不能幫到她半點。”他絕不會讓一個點燃了引信的炮仗留在餘然身邊。秦頌在這件事上表現越來越不像一個孩子,甚至有時給人的感覺像個成人。
“不用你說,我也會離開。”方揚苦笑一下,猛地握緊攤開的雙手,語意堅決地保證:“你放心,這次離開後,我不會再回來了。而那個女人也不會再來找麻煩,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再也沒有人會為她撐腰,她的繡花廠很快就會倒閉,家庭也會隨之破碎。只有這樣子,她才沒有能力東山再起,繼續騷擾餘奶奶一家。不過,已經嚐到教訓的她想必不會再痴心妄想得到餘奶奶師門的傳承之物了。現在麻煩的是,那些人也想要那根繡花針。為了不讓餘然今後的時光繼續糾纏進來,他要把東西帶走,徹底帶離她的生活。
方揚下意識地將手插進褲袋裡,手指尖碰到一個小小的長條形木盒,那是他在餘然房間五斗櫃上的鏡箱裡拿到的。他覺得這東西是禍害,留在餘家,只會給餘然帶去數不盡的災難。而那些人一直要求他將東西交給他們做研究。假如不給他們,也許某一天他們會採取非常手段來奪取,就同這次一樣。人命對於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比螻蟻還要輕賤三分。要一個人無聲無息消失,且而不被警方追究的方法,他們擁有不下數十種。與他們鬥,輸得只能是他自己。
方揚閉上眼,努力逼回眼底的溼意,他真的不想離開,離開笑起來眉眼彎彎,越來越親近他的小姑娘。
“你真的不回來了?”秦頌有點懷疑。
方揚睜開眼,語氣柔和地說道:“不回來了。今後然然就請你照顧了。”他心口揪疼的厲害,但又不得不捨。
“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的。只是那丫頭一早就把目標定好了,絕不離開W市,連大學都只上本市的那所三流大學。”秦頌衝他翻翻白眼,一提到處處與他作對,讓他恨牙癢癢的女孩,他氣就打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