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十招轉眼即到,風雪崖陡然清嘯,玄冰玉如意織起了團團寒絲,將丁蘇二人裹得風雨不透,好似隨時要被這滔天的巨浪吞沒。
然而丁原與蘇芷玉此刻已完全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中,體內的修為發揮到極致,兩人的身軀便宛如汪洋中的孤舟般載浮載沉,始終不滅。
風雪崖的雙眼裡驀然爆起了一簇青光,催動十成的九霄罡風積聚於左掌,如崩山裂石般劈出,赫然捲起了一道淡金色狂風,排山倒海般的湧向丁原與蘇芷玉。
原來他自知再這麼糾纏下去,不要說二十招,即便是三十招也未必能收拾下兩人,情急之下終於不惜耗費真元,施展出金風玉露掌中的最後絕招“金露玉屏風”。
谷中眾人原本見丁原與蘇芷玉挽回劣勢,心中稍稍寬鬆了些。誰知奇峰突起,風雪崖為求速勝,居然施展出他當年威震天陸的無雙秘技“金露玉屏風”來。
只見那淡金色的狂風在空中倏忽膨脹成一道高九丈,寬二十丈的風柱,不停地急速盤旋呼嘯,猶如張開的巨人臂膀,朝兩人抱攏合圍。
無論丁原和蘇芷玉身法如何迅捷,也如籠中之鳥被這道風柱罩在當中,除了咬牙硬接之外別無他途。
布衣大師等人臉上無不微微變色,盛年背後的石中劍鏗然彈出了半截黝黑無華的鋒刃,發出低沉的龍吟,只要上面情勢不對,便能立刻出手救援。
他自然不能無視風雪崖與眾人的約定,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丁原、蘇芷玉傷在風雪崖手中,大不了事後認輸就是。
風雪崖左掌金光吞吐,不停的催動罡風,心裡卻是有苦難言。
這麼一招金露玉屏風打出去,至少也要耗損掉他一年的修為,如果丁蘇兩人跟他以真氣對拼上,時間一長,或許他不知多少年的苦修便全部白費了。
然而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丁原和蘇芷玉在自己的手下走過二十招,即使是耗損真元也在所不惜。
丁原越戰越勇,雖然那風柱驚濤駭浪般地從四周壓來,心中卻是毫不畏懼,深吸一口氣喝道:“我來!”而蘇芷玉微一頷首,左掌輕輕按住了丁原後心,將“天一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
一剛一柔兩道真氣龍虎交會,丁原只覺得全身真氣澎湃,直欲炸開一樣。他五指一收緊攥成拳頭,轟然擊向了頭頂的虛空。
一蓬翠色光華赫然升騰,猶如張開的巨傘般遮掩住天光,再像瀑布般傾瀉而下,把兩人籠罩在一團絢麗的翠光裡。
“轟”的一記震耳欲聾的巨響,兩道光芒迎面撞擊在一處,整個山谷地震般劇烈晃動,谷底的小湖波浪洶湧,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無數的山石喀然碎裂,密密麻麻地好像蝗蟲在半空中飛舞,混合著被連根拔起的蒼松古柏,紛紛砸落到了谷中。
布衣大師與盛年寄居的幾棟木屋卻是出乎意料外的堅固,雖然不停地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居然沒有坍塌。
高空中光片橫飛,風嵐翻騰,一縷縷白光刺得人無法睜開眼睛,耳朵裡呼呼的風聲如同車輪輾過,離亂的罡風四處竄動,拼命撕裂著混沌的天幕。
布衣大師等人無不神色大變,盛年虎目圓睜,口中喝道:“丁師弟!”也不管頭頂罡風肆虐,就要馭劍而起,卻見身邊人影一晃,一縷深藍劍光直衝九霄,竟是淡言真人先發一步。
丁原與蘇芷玉被一陣狂瀾拋飛出去,兩人的身形就像是斷線風箏不停地翻滾飄蕩,足足給震出數里遠方才各自穩住。
丁原眼前金光綽綽,已分辨不出東南西北,全身衣裳寸寸碎裂。他的丹田裡空蕩蕩感覺不到一絲真氣,可是偏偏經脈裡氣機湧動,攪得翻天覆地,宛如有千萬根金針在不停刺下。他的胸口一通倒海翻江,禁不住噴出了漫天的血霧。
蘇芷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