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心思,倒是難得一屋子齊心人。
只可惜心雖齊,道行卻不免各異,總有那麼幾個將心思露到臉上的,賈嬌嬌看不透,賈妍妍卻一眼看穿了,不由越發著惱:
“大姐姐心善也是錯兒,我看不過去敲打兩句也是錯兒?”
原本不足一分去稟告老太太的心,瞬間足增有五六分的真切,賈妍妍喝一聲“芷蘭”,便要吩咐,賈嬌嬌忽然伸手揉揉她的額頭,將她的劉海兒揉亂了不說,連發髻上的簪子都帶歪了兩根:
“行啦,今兒也晚了,不過幾個人,合用就用,不合用換了又有甚難?也犯不著眼下急巴巴地去打擾老太太,什麼時候回不是回呢?”
賈妍妍恨鐵不成鋼:“你真有心想回,能等到今兒個我發作?”
賈嬌嬌打了個呵欠:“我是無所謂啊,我在這兒還能有幾時?離開前能打發掉最好,不然離開後再打發也不難,何必掙這一時半會子的?還或要老太太操心,或要和正院裡的扯皮,不如難得糊塗多幾日,總歸沒誰敢真的餓著凍著我。”
賈妍妍撫額:……你的追求就只有不凍著餓著嗎?再說出門子後再打發掉神馬的……口口聲聲將出門子掛嘴邊,生恐人不知道你恨嫁之類的我就不刺你了,可莫非,真還就不需要個陪嫁的親近貼心人?
賈嬌嬌十分吃驚,她縱然沒本土貴女這種“奴才不過隨意處置的玩意兒”心理,但也沒有真不分內外的平等、平等到和保姆鐘點工貼心親近兒的地步啊?
姐妹二人相對默然,價值觀差異果然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啊!
其實奴婢真能比枕邊人更貼心親近兒,譬如老太太身邊的尚嬤嬤,比如太太身邊的賴嬤嬤,比如秦姨娘身邊的劉嬤嬤,奈何有些事情,再真實存在,也不能宣諸於口。
賈嬌嬌的目光太過坦蕩,賈妍妍無言以對,惟憋氣爾。
大概真是憋狠了,都忘了繼續追究這西廂裡頭的奴才們,賈嬌嬌更是一轉身就忘了她之前說過什麼,照樣自行拆了髮髻換了衣裳,兌了溫水稍作洗漱,一躺倒就睡得呼呼的,卻不知道她那“出門子後打發奴才們”的論調給心眼兒多的成篩子的丫鬟嬤嬤們一陰謀化,倒把她本都成了的姻緣攪和了了。
賈嬌嬌此時卻還不知道日後,對於石府賞花宴還是挺看重的,老太太又叨叨了她兩日也不嫌煩,一路上車裡賈妍妍、車外賈小赦,你一言我一句地各種翻來覆去叮囑唸叨,她也拿出當日苦熬高中三年的狠心和耐心,細細聽了。
到了石府,一言一行也頗見規矩,又有賈妍妍幫著查漏補缺,十分顯得一個溫柔一個周全,端的姐妹情深,看得石老太太一恨不能將這對姐妹花給搶到自家做孫女兒,二恨自己膝下兩三重的男兒們,偏又沒個與她們適齡又未定親的,只得嘆息:
“顧家老姐姐教出來的好人兒,只不知道日後會便宜了誰去呢?”
這位老太太一生生了三個嫡出的爺們,爺們膝下嫡庶又都是小子,唯有次孫有個重孫女兒,卻是個賤妾生的庶出,且不足週歲,可真難怪她看著別人家的閨女們眼饞。
當然眼饞到這般說話,特特提點了顧氏當今奶嬤的身份,暗示有意者別拘泥於賈家的包衣身份,卻也是記著當日一般在宮中服侍時,得顧氏老姐妹的相互扶持照顧之故。
尹佳太太面向敦厚,行事也溫厚,然卻也是個精細人,既然動了要為三子求娶賈家女的心思,少不得將賈家許多事兒都打聽一番,如老太太顧氏與石老